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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氏。
自当年那件事发生后,这两个字在苏府,就成了不可提及的禁词,他已有好些年没听过这个名字了。
容儿怎会突然提起以前的事?
若只是姐妹之间起了误会还好解决,但若是庶女编排前主母,这传可就是大不敬!
说的难听点,都能扯上苏府家教不严,教女无方!
这若是传出去,丢的还不是他苏长近的脸!坏的还不是苏府的名声!
这么想着,苏老爷看向聂氏的眼神便带了不善!
聂氏脸色难看。
她还将苏倾颜当做以前那个,在苏老爷面前畏惧怯懦说不出话的人,料想对方不会多说什么,没想到对方如今却跟突然变了似的,如此寸寸不让,步步逼人!
顶着苏长近不善的目光,她只能摆脸勉强笑道:“老爷莫气,容儿也不过是一时糊涂,才无意中脱口而出,当不得真!且当时听见的不过寥寥数人……”
苏倾颜却是摇头,痛心疾首的看着她:“姨娘糊涂,便是只有寥寥数人听见,又如何能保证没有人往外说,要知道人心诡测,人言可畏啊!”
“再说,三妹妹在秦王府都尚且能‘无意中脱口而出,’日后若在其他更危险的地方再‘无意中脱口而出’,届时爹爹该如何自处,苏府又该如何处之。”
聂氏在一旁听她说的头头是道,就差没把苏芷容说成个不长脑子的蠢货似的,登时气的牙齿紧咬,一张脸气成了猪肝色,差点想生撕了苏倾颜那张嘴。
她心里暗自发恨,这贱蹄子平日在苏长近面前屁都放不出来一个,怎的今日怎的这般牙尖嘴利,尽挑着苏长近的痛处戳!
要知道苏长近平生最恨丢面子,其次便是丢苏府的面子。
苏倾颜这番话,简直就是把容儿往不懂事还惯给苏府惹祸上死钉!
苏倾颜却似是怕苏长近气的不够一般:“母亲当年去世,便是身为女儿的我都不知道实情究竟如何,父亲与祖母这些年也从未提起过,偏生三妹妹不知从哪里听到的风言风语,竟当众说那些大逆不道的荒唐言辞,意图坏苏府主母名声,坏苏府名声!爹爹,这背后怂恿之人,必定包藏祸心,必要严查才是啊。”
聂氏听得脸都绿了。
苏芷容能从哪儿听见这些个私密事,自然是从她那里听说的。
苏倾颜这小贱人话里夹枪带棒的,可不就是在暗指她在背后嚼舌根,给府上姑娘说些有的没的吗?!
苏老爷也不是傻子,早就猜到可能是聂氏说了些什么不该说的,此时被苏倾颜这么一说,脸色难看到极点。
既恨当年沈氏以及沈府给他带来的羞辱,又怒聂氏如此长舌,什么都敢往外说道,丝毫不顾及他与苏府的颜面。
他面色沉怒看向聂氏,冷声道:“我看母亲罚的对,芷容必须多反省反省,省的日后捅出更大篓子,反而害我苏家!还有,你也要管好自己,别再让我知道你在背后净说些有的没的!”
说罢,像是还不解气似的,狠狠瞪了她一眼,拂袖而去!
聂氏脸色一白,整个人差点瘫了!
这……这怎么会变成这样,不仅没能将容儿捞出来,还让自己也得了老爷的厌!
她心神慌乱之际,却发现一旁的苏倾颜正挑着眉看她,美眸卷着戏谑讥讽,似是看笑话般笑她白忙活一场。
聂氏脸皮登时狠狠一抽,眼神陡然凶狠起来!
该死的小贱人!
若不是她今日一反常态如此牙尖嘴利,她如何会落得个偷鸡不成倒蚀米的结果!
待她找到机会,她一定要将这小贱蹄子挫骨扬灰,方解这心头之恨!
*
待解决了苏老爷这边的事,苏倾颜便回了玲珑苑,却发现院子里站了个陌生的丫鬟。
见着她回来,那丫鬟便敛了视线,福身道:“奴婢花裳,见过二小姐。”
态度瞧着倒是十分恭敬。
苏倾颜敏锐察觉出了她眸光微垂那一瞬间,微妙的轻视,看向柳枝:“哪个院子送来的?”
她心知这应该是趁着桃香没了,越氏或老祖母那边趁机安排来的眼线。
还不待柳枝回答,那叫花裳的丫鬟却是先回答道:“回二小姐的话,奴婢是夫人分派过来的。”
“夫人心善,见二小姐院子里伺候的人不多,担心二小姐平日里不方便,便将奴婢送来伺候二小姐,以便好好照顾小姐呢。”
苏倾颜闻言,心中冷嗤:好好照顾是假,好好监视才是真吧。
再一瞥那丫鬟,也不知是仗着身后是越氏撑腰还是怎的,一番话说的不卑不亢的,那眼神那态度,虽乍一看捏不出什么错,但那微妙的眼神态度,都很显然没将她放在眼里。
苏倾颜眸子一冷,骤然发难:“问你了?主子问话,你一个奴才也敢随意插嘴?莫非母亲就是这样调教你们的?”
花裳愕然一愣,脸色涨了红,眼底极快的闪过一丝屈辱。
她身为苏夫人院里的丫鬟,平日里府里那些下人们谁见着她不是客客气气的,便是那些姨娘小姐见着她,也不敢随意的发作她。
打狗还得看主人呢!
何况她身后站着的还是苏府的当家主母!
这二小姐怎么敢?!
花裳眸心中愤极怒极,脸上却丝毫不显。
苏夫人既能将她派过来当眼线,自也是看中了她能忍能屈的心性。
因而花裳心中再怨怒,面上却还不忘摆出个诚惶诚恐的样子,连声道:“二小姐恕罪!是奴婢逾矩了,只奴婢想着,奴婢是夫人送来一事,便是二小姐不问,奴婢自也得告知一声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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