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驿丞手驻在冰冷的地面上,天已经立秋了,今年的冬天好像来的比较早,旁边的下属一眼的鄙夷脸上却忿忿不平扶着他吃力起身。当驿丞目送虢邑的马车扬尘而去,花了很长时间才直起了腰,拍拍下属的肩膀,呵呵一笑,走进廊廨。他不是看不出下属们瞧他不起,可他又能怎地,匹夫一怒,血溅三尺?然后留下她们孤儿寡母孤零零的活着?在这种世道,活着才是最难的。想到回家那一刻,刚满一周岁的儿子摇摇晃晃的扑入他的怀里,长得不漂亮但贤惠的妻子已做好了粗茶淡饭,什么奇耻大辱,都无关轻重了。自己这下半生,可不就为他们活着。
“长官,你你你赶紧滴......出事啦......”有小吏吼奔而来,跑的太急,被脚下没注意到的门槛一绊,跌了个狗吃屎。
正要给其他客商兑换通关文牒的驿臣看着这个向日沉默寡言的小伙,心突的一跳,隐隐觉得不妙,故作镇定的说:“出什么事情了?”
“厕所出大事情了。”跌了个七荤八素的小吏前言不搭后语。
驿站厕所,一个汉子赤身露体只着一件裤衩蜷在角落,苍蝇嗡嗡嗡嗡的在旁飞来飞去,大汉却已不省人事。
隐隐约约是虢邑那个力能扛鼎的车夫。那刚才的车夫是?
对驿臣颇为不齿的属下吐了一口痰,刚要转身进入廊廨,就跟急急忙忙跑出来的驿臣撞在一起,两人在地上滚做一团,让一旁的客商大摇其头,果然是蛮夷之邦,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哎呦喂,我的大人,你这是怎么了?”觉得断了几根肋骨的属下哭爹喊娘。
驿臣不顾属下的死活,张眼一望,哪有虢邑马车的影子,他鼻涕俱下,像小孩过家家输了般坐在大街上打着自己的大腿放声大哭,“我辈死无葬身之地矣。”
在别有洞天的马车里,焚着椒兰香,虢邑葡萄美酒夜光杯,躺在一张老虎皮上,想着就要见到那个说她有月白风清容颜的男子,捂着嘴吃吃的笑了,体重不下三百斤的他呐呐自语:“我可是为卿消得人憔悴,衣带渐宽终不悔,你个负心的贼子,可曾像伦家想你这般想我。”
第908章 海市蜃楼
在驿站张扬趁车夫小解,一击双风贯耳,将看着人高马大其实不经打的车夫打晕,然后取而代之,扒了他的衣服伪装成车夫。帮虢邑驾了一个时辰的车,她也就听她唠唠叨叨了一个时辰她对某位男子的情深似海。好在张扬成了女子,性子已没那么野,不然非得攥着她的衣领告诉她,如果我是你啊,我早就上吊自尽了,男子们眼都吓了吗?一头母猪也比你强。
昨晚说了大半个晚上的话,今天又滴水未进,张扬口干舌燥。现在才记起,昨夜女子竟没奉他一杯茶来吃。
天已黑,三头蜃的眼珠子却越发亮了。张扬紧赶慢赶又走了半个时辰,终于看到那座如梦似幻的城,有霞光千万道绕着,浮在空中,正是华灯初上的时候。
海市蜃楼,老子可逮着你了。
上古有兽名蜃活八百岁,吐气而成楼台城廓,又化身为城门,成了城的一部分,城因此得名海市蜃楼。
拉着车的三头蜃一齐长鸣,肋下白色的甲訇然展开如鹤舞,竟是一对长达六尺的翅膀,蜃不遗余力的扇动,托着身体离地而起,渐渐拉着马车绕城而飞。
海市蜃楼如火如荼的夜市历来为人所津津乐道,连虢邑都将头伸出窗外去看下面像触手可及的万家灯火。空中就一辆马车,她看着今夜只为她一个人准备的蜃景,那张大白天能将小孩吓哭的脸发着呆,在怀念某一年某一刻的某一事,永远盛气凌人的脸有了淡淡的忧伤。
城里一楼接一楼,歌舞升平之声一片。张扬丢开缰绳,由蜃驰骋着向一个气穴而去。远观还是一点的气穴,等距离拉近后,就像整个大海被搅了一个大漩涡悬于空中。蜃拉着车从气穴的中心一穿而过,张扬有面朝大海,清风徐来的感觉,之后就看到据说可挡十万雄兵的海市蜃楼城门,城门上刻着太平二字。
城名为太平,但它却鲜有太平的日子。
几百年来,太平门已被传的神乎其神,张扬就不止一次听说城门为上古凶兽蜃幻化而来。城门的的确确倒也是按一头巨蜃虎踞龙盘之势而建,通其口为门洞,三只眼为谯楼,谯楼内悬巨钟,昏晓撞击。蜃的两只前爪攀于城墙上,后爪在城墙后作蹬地之态,似欲裂城而去。张扬看着这只在这已几百年的蜃,它三只眼也在看着张扬,见自己的子孙沦为拉车的牲畜,不知它做何感想。
城门反常的在过了戌时还开着,三个门吏候陪着一位戴獬豸冠的儒雅男子侯在城下,见三头蜃拉着车从天而降,急忙上前。
虢邑明显等的心焦,马车甫一停,她就揭起门帘向外张望,看到向马车走来的四位没有他朝思暮想的长卿公子,大失所望。迁怒之下,对着车夫就是一脚,“下车。”却不知车夫已换作他人。
被踢了一脚,张扬也不生气,跳下马车,对着虢邑作了个揖,一个人走向门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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