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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了饭已是午夜时光,靖香和亦双在雷穆阳和伍昀然的帮助下把饭厅收拾出来,若月坐在阳台上吹风,此刻已是春末,深夜里的微风沁人心脾,若月看着楼下的万家灯火,心里感慨万千,她一度都觉得自己和孩子大概再也看不到此时此刻的人间美景了。
“大半夜的坐在这里干嘛啊?”
身后传来温柔的声音,若月没回头就知道是谁,她笑了笑,拍了拍身旁的位置,“坐。”
陈旻臻端着酒在她身旁坐下来,她抬手指着前方,“像不像我们过去坐在你们家顶楼的样子啊。”
陈旻臻笑起来,“还记得啊。”
“那当然,那是多美好多难忘的时光,如果没有你,哪有现在的我?”
若月笑容里是过去陈旻臻熟悉的依赖,他也想起了曾经那段美好却苦涩的时光,忍不住伸手捋了捋若月鬓角的头发,“不会,有没有我,你都是这个耀眼的你。”
“小陈老师还谦虚起来了。”
若月笑着叹了口气,“我现在渐渐开始相信,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我有一个窒息的家庭,可我遇到了雷穆阳和你,雷穆阳虽然没有妈妈,可他曾有过蔺青,雷叔叔虽然有个淘气的儿子,可他曾拥有过挚爱,蔺青她虽然没能走出深渊,可她却也得到了雷穆阳的半生守望……你看,得到和失去,总是平等的,那些温暖的得到,是为了让我们能够在面对冰冷的失去的时候,也能满怀希望啊。”
陈旻臻认可的点头,看向了手里的酒杯,“冯若月……真的长大了,不再是那个需要我开导的小女孩了。”
若月笑着看了他一眼,忽然想起过去的事,“诶,你离开的那天下午,你在中心公园等我,是要说什么?”
陈旻臻回头看她,她曾经澄澈的双眸此刻仍然澄澈,她清秀的脸上带着点点母性的光辉,整个人都泛着温柔的光,好看得让人挪不开目光,那个早已被珍藏在角落里的下午忽然就闯进了他的心房,一并也带来了他曾经的期盼,他的卑微,他苦涩的疼痛,他抿了抿唇,一时接不上话。
可也只是一瞬间,他就想起了亦双带笑的脸,心里安宁代替了那些曾克制不住的悸动。
他笑起来看了看手里的酒杯,满是释然的喝了口酒,“我是想告诉你……不要放弃,你一定,一定能等到雷穆阳的。”
若月看着他笑,想像过去一样靠在他肩上,又想起了亦双,最终变成了笑着点头,“我就知道,就算全世界都不理解我为什么要坚持,你也一定会明白的,因为你……是我最好的朋友啊。”
她抬起手里的水杯碰了碰陈旻臻的酒杯,“敬友谊!”
陈旻臻笑着点头,“友谊万岁。”
陈旻臻喝掉了酒杯里的酒,心里已经没有一丁点遗憾了,他也认同若月说的话,人的一生,就是注定的,他失去了青葱岁月里那个依赖他的女孩,可他也因此得到了予他安宁的亦双。
老天爷,对每个人,都是公平的。
只有“失去”只是因为还没等到“得到”,充满“得失”的人生,才是圆满的。
厨房里,亦双迈着急促的步伐进来,刚把碗放进洗碗机里的靖香回头,“问到了没啊亦双姐?洗碗粉在哪啊?”
“啊,我……冯若月说她也不知道,我们自己找找吧。”
亦双低着头拉开柜子仔细翻找,靖香无奈皱眉,“我都找过了,没有。”
“哦……那……”
“我去问雷穆阳吧,也好让他别拉着学长喝酒了!”
“好。”
靖香出了门,亦双直起腰叹了口气,她刚才本来是要去问若月洗碗粉在哪里的,可刚来到阳台门外就听见了他们的谈话,她不想打扰他们,也不知道陈旻臻是怎么回答若月的问题的。
她想,他一定不会告诉若月实话,更不会把那张写了字的糖纸给若月看,她更不会因此失去陈旻臻,可她心里,还是说不出的遗憾。
陈旻臻看着若月的眼里有光,那是控制不了的向往,她永远都是他心底里那个女孩。
她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在酸什么,他们的事她本来就知道,更谈不上介意,可她心里还是忍不住的泛酸。
手机响起来,是妍一发来的微信,问她下半年的走秀是否都能如期参加,她左思右想,回复了信息,“妍一姐,我大概只能参加年末的那一场。”
“为什么?”
“我要去北京。”
“去北京干什么?签了其他品牌?”
“没有,我有点私人的事,一年大概只能走年中和年末的那一场。”
“ok,我知道了。”
“抱歉,妍一姐。”
放下手机,她抿了抿唇,她去北京,是因为报了继续教育的班,她要去认真的读书。
她成不了若月,也不想成若月,她更不想取代若月在陈旻臻心里的位置。
她只是想丰富自己,让自己变成更好,也更值得被爱的人。
众人相继离开,雷穆阳和若月躺在床上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雷穆阳搂紧了若月,“熬那么晚,累不累啊?”
若月笑着摇头,“那会儿刚怀孕的时候只想睡,这会儿倒反而睡不着了。”
雷穆阳吻了吻她的脖颈,想到今天陈旻臻告诉他的事,感慨万千,“陈旻臻他……是我表哥。”
若月骤然回头,“啊?确认了?”
“他查过他妈妈的出生证明,是双胞胎……”雷穆阳把头埋在她肩上,“我没看,我不想看……不管是不是真的……”
他的声音缓缓落下,若月笑起来,挽住他的手臂,“你更愿意相信他就是,是吗?”
“嗯。”
雷穆阳的笑里带着感恩,“拥有你们……我真幸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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