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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日的雨总是来得又急又烈,林贞和若月刚到家就下起了暴雨,停车上楼,区区几十米的路,大雨淋湿了二人的头发和外套,却浇不灭林贞心里的怒火,推着若月进了门,抬手就是几巴掌,若月被打得跌在地上,她不想哭,可这巴掌实在太疼了,眼泪不由自主就吧哒吧哒的掉下来!
中午回家吃饭的冯天安前后脚进门,拉开门就看见女儿被打,赶紧上前护着,“你干什么!上次才把女儿打进医院,今天这是又要干什么?!”
林贞四处找趁手的东西,气得语无伦次,“打进医院……我今天非打死她不可!真是长大了,翅膀硬了,什么都要自作主张了!”她伸手拿了晒衣服的晾衣杆,又觉得太长不趁手,从角落杂物里抽了一根不知道是什么的电源线,在手里折了折,冲过来就对着若月一顿抽!
冯天安挡在若月身前,本来只想劝架的,可林贞冲过来二话不说就开打,电源线重重的抽在他背上,疼得他立时就跳起来!
“林贞你差不多得了!这是能用来打孩子的东西吗!”
冯天安背上火辣辣的疼,赶紧拉着若月站起来,他要不挨这两下他都不知道,林贞的力气竟然那么大,这要是在孩子身上多打几下,那能得了?!
“滚开!你知不知道她干了什么事?!”
“她能干什么?!她杀人放火了?!杀人放火有国家管,有法律管,轮得着你在这里虐待孩子?!”
冯天安也是被打疼了,心里的话脱口而出,林贞瞪大了眼睛看着他,“好好好,你不让是吧?我连着你一块打!”
林贞说着电源线就抽上来,冯天安想伸手夺过她手里的电源线,可伸手了几次没抢着,反倒手上还挨了几下,疼得他心里直骂娘!
他是个男人,硬抢也不是不行,可男人总不好真的跟女人动手,他只能用力拉着林贞的手,林贞甩不开他,把电源线换了个手,继续打!
“林贞!你够了啊!别以为我不动手就是打不过你!”
冯天安疼得甚至想对林贞动手,可尚存的理智又告诉他不行,他只能拉着林贞挡在二人中间,林贞怒不可遏,用力的一掌推开他,气得双眸立时泛红,“你还护着她?你知不知道她这次考成什么样子?!我过去天天盯着她,成绩从来就没出过什么问题,是你一直说她长大了如何如何,你看看,这不过一学期的时间,成绩掉成什么样子了!再这样下去,还清华北大,还出国留学……怕是大学都考不起了!我最后说一次,你给我起开!我今天非要打死她不可!”
大学都考不起?!怎么可能!
这可是他的女儿冯若月啊!
冯天安心里不忿,嘴上却也不示弱,“你打了她她就考得起大学了吗?!你简直胡扯!孩子成绩起起伏伏很正常,有问题解决问题,你打她干什么?!”
林贞气得要炸了,扬起手里的电源线,“我再问你一次,你让不让?!”
“不让!这电源线打在孩子身上,那还得了?!你打你自己一下试试!”
林贞抬手就要打,若月冲上前来,硬挨了一下打,一把抓住电源线,电源线的末端甩在她脸上,顿时就是一道红痕,她实在是忍受不了妈妈的自以为是了,她瞪大泪眼,“事到如今,你还是觉得是我出了问题,是吗?你怎么不想想你自己!如果不是你,我怎么会不想学,怎么会考不好?!”
若月终于开口说话,林贞气得就差眼前一黑倒过去了,她一把抽回电源线,“想想我自己?想想我自己什么?想想我对你太好了,这家里的事什么都不要你做,把你像菩萨一样供起来只要你好好读书,是我的错,是不是?!”
想到过去,若月痛心不已,“最初,我就说我不当什么班委,你非要我当,我明明就知道自己当不好!我告诉你实情,你非要说是我内向,我是生来就内向吗?还不是你说女孩子不要叽叽喳喳!再说了,我内向点怎么了?我就是不爱说话,怎么了?妨碍你什么了?就因为我不能成为你向别人炫耀的资本,所以你就要把你的怒气倾泻在我身上吗?!当你的女儿,我是生来就欠你的吗?我又不是你的附属品,我是个活生生的人,你尊重过我吗?!”
“尊重什么?!你是我女儿,是我九死一生身上掉下来的肉!我尊重你什么?!女儿难道不应该听妈妈的话吗?!我叫你不要叽叽喳喳,是叫你不要跟差生多来往,是叫你不跟同学沟通吗?!结果呢?!你还不是撒谎骗我,去程岩家都要叫上李慧!说我不好,那你自己呢?!你像小时候一样乖吗?!”
若月难以置信,“如果不是你什么都要管,一丁点自由都不给我,我需要撒谎吗?!”
林贞也难以置信,“你这意思,是我逼你撒谎,逼你不学习的了?!”
“不然呢?!如果你能信任……”
“啪”的一声,若月的话还没说完,林贞又是一巴掌扇在她脸上,电源线接踵而至,尖锐疼痛直入灵魂,若月疼得几乎尖叫出声,双腿一软就跪在地上,妈妈近乎嘶吼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我告诉你,今天我不把你打服了,我就不是你妈!”
“林贞!你够了!”
“滚开!你这个窝囊废!要不是你那么窝囊,我何必活得那么费力……”
争吵又回到了往日的频段,又是老生常谈的话题,林贞和冯天安为了一根电源线争执不下,若月跪在地上,疼得起不来,夏天,衣服穿得本来就不多,那电源线抽过的地方如同一万只蚂蚁在啃咬,若月的眼泪忍都忍不住,整个家里,一片狼藉。
若月绝望的闭上眼睛,想到陈旻臻,心里疼得喘不上气。
哪有什么平衡点,怎么可能皆大欢喜。
酒醉的人不清楚自己酒醉,执迷的人也不会知晓自己的执迷。
沟通只对清醒的人有效,只有伤害才能让人成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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