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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旻臻一直在病房里守着陈苏红,可陈苏红却一直睡得很沉,身处西南小城,病房里没有暖气也没有空调,他守着陈苏红又没办法回家拿衣服,冷得瑟瑟发抖,若不是若月把外套留给他,他觉得自己今夜怕是要冷死在这病房里。
没盼来陈苏红的苏醒,倒先等来了主治医生,陈旻臻迎上去,“医生,我妈妈……”
主治医生多看了陈旻臻两眼,觉得眼熟,“上次你们是不是就来住过一回院?”
“嗯。”
医生看着他,恍然大悟,“我想起来了,就是上次那个让做详细检查,自愿选择不做,草草办理出院手续的病人,是吗?”
陈旻臻没说话,他不是不做,是那时候他和妈妈刚来到这个城市不久,还没安顿下来,手头也没有那么宽裕,妈妈便执意不做,他自己心里也算过,所有钱就是只够付个住院费,诊疗费和检查费,后续如果要再治疗,就无以为继。
他便想着,先在这里安顿下来,挣了钱再来做这检查,可这一拖,半年又过去了。
“对不起,医生。”
他恭敬又诚恳的弯腰,医生本想说“你对不起的是你妈妈,不是我”,可看着眼前这个白净礼貌的少年,又有些说不出来,叹了口气,“现在情况有点复杂,一会儿有人来换你,你来我办公室一趟,我跟你讲。”
医生赶着去下一间病房,转身要走,陈旻臻急急拉住他,“医生……没有人来换我,你在这里跟我说吧。”
医生看着他,想了想才点头,“那……等我查完房,你来吧。”
“好……医生!请问,我妈妈为什么到了现在都没醒?”
医生叹了口气,“这就是我跟你说情况有些复杂的地方,一会儿你来了再说吧。”
陈旻臻点头,医生离开,他坐在病床边上,拉起妈妈的手,轻轻的摩挲着,她的手上有很多老茧,大大小小,凹凸不平,除此之外,还有很多皴裂,他把她的手,包裹在自己掌心里。
陈苏红住的是个双人间,可旁边床位没有人,也算是个单间,夜里十点,病房外已没有什么人,陈旻臻探了探妈妈的额头,依旧还是烫,眼见着情况也稳定,他去了办公室。
主治医生姓严,见陈旻臻来了,指了指一旁的座位,从一旁拿过陈苏红的病例,“坐。”
陈旻臻点头坐下来,严医生微微皱眉,“你妈妈是从事什么工作的?”
陈旻臻垂眸,脸色黯淡下来,犹豫了一瞬,“我妈妈她……没有工作。”
“没有工作?她没有从事过农业和化学相关工作?”
陈旻臻眉头微皱,“医生,是怎么了吗?”
严医生也皱眉,“她的检查结果有一点奇怪,初步判断,病症应该是从淋巴系统而来,可是……检查的数据,却又不像单一病因,所以我才问你你妈妈的职业,因为造成淋巴系统问题的成因很多样,也很复杂,如果可以找准病因,治疗就高效得多。”
陈旻臻没说话,垂眼看着检查结果,很多数据都标红了,他看了看,落差还不小。
却依然没有开口。
严医生见他实在内向,便叹了口气,“你妈妈,有没有从事过关于电离辐射的工作?就是会长时间暴露在辐射下的那种?”
陈旻臻抿嘴,严医生又接着问,“又或者,她是不是从事农活,长期接触杀虫剂和除草剂?”
陈旻臻勉强的点头,“过去是有的,电离辐射,除草剂,杀虫剂。”
严医生点头,“那么,你们家的人,除了你妈妈有淋巴系统的问题,还有没有其他亲戚患病?”
陈旻臻摇头,“我们……没有亲戚,医生。”
严医生微微一愣,不再询问,“是这样的,你妈妈现在的症状,是淋巴系统出了问题的表象,她会发热,皮肤瘙痒,体重下降,她现在没有醒来,不是因为昏迷,是因为发热导致的嗜睡,但现在问题的关键在于,你妈妈的检查数据有一些奇怪,普遍来说,淋巴系统如果有问题,出现了这样的症状,多为非霍奇金淋巴瘤,检查结果里也有体现,可奇怪的是,霍奇金淋巴瘤的指标,也不正常,所以我才问你,你妈妈是否长期暴露于电离辐射环境中,以至于辐射影响,引起了淋巴系统以及淋巴结的病变。”
专业术语太多,陈旻臻听得胆战心惊,他的眉头扭在一起,“这个病,很严重吗,医生?”
“恶性肿瘤,出现在哪里都是严重的,但这是很多发的恶性肿瘤,你也不用太过于担心,这种恶性肿瘤的难点在于病变情况很复杂,它可能有一个或多个原发病灶,我们可以通过医疗手段介入来控制患者恶化程度,然后慢慢检查,找到原发病灶,但……你也要对这个病有个正确的认识,因为淋巴瘤是非常易于扩散的。”
陈旻臻心里其实已经有过准备了,可听见医生这么说,心里还是“咯噔”一下,他不由想起上一次来住院,妈妈也是不明原因的发烧,严医生就说过应该做详细的筛查检查,可他们拒绝了。
这种病易于扩散,如果早一点查出来,一定就能通过治疗抑制扩散,可那时……
愧疚和痛悔在他心里交织着,他的情绪有些激动,“医生,上次拒绝检查和治疗,真的很抱歉,这一次,麻烦你帮我妈妈做最好的、最全面的检查,然后,用最好的药治疗,好吗?”
严医生看着他点头,“不用说抱歉,你并没有对不起我,治疗嘛,还是以家属意愿为先,我们一定会尽力的……”他的声音顿了顿,想到陈旻臻刚开始说“没有亲戚”,想了想又开了口,“你妈妈,有社保吗?”
陈旻臻摇头。
“那,有城乡居民互助保险吧?”
陈旻臻皱眉,还是摇头。
他微微挑眉,有些犹豫,可该说的话还是要说,“治疗是个长期战,不是一次两次就能治好的,这之后……”
“医生,你不用担心费用,我会自己考虑的。”
陈旻臻言之凿凿,整张脸都写满了坚定,严医生看着他觉得有些诧异,看年纪,眼前这个小少年不过十六七,又没有亲戚,母亲卧病在床,他一个小孩子,又没有劳动能力,如何能维持治疗?
他皱眉想了想,觉得身为医生,自己开口不合适,但作为一个旁人,不开口,心里又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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