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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来……不多不多，哪里多了，女孩子一年要买超过一百件衣服都很正常啊……可爱的男孩子也是一样！不试？不试的话爱莉希雅姐姐会生气的哦，今天晚上就变成律者！就今天晚上！”
    因为要外出，换上了一身简单保守的连衣裙的阿波尼亚推着购物车走了过来，里面满满当当的叠放着十几个购物袋，清一色的搭配服装。以逐火之蛾成员的审美，买衣服从来不买成套的，都是单件自己搭配，给自家娃娃更是需要精挑细选。
    虽然被逐火议会攻讦了一顿，但爱莉希雅的乐观丝毫不会被这些事物影响，倒不如说暂时停职更开心了，上午开完会下午就蹿腾着沈凉出来度假。一整天爱莉希雅都得意的笑，反正今天沈凉也正巧是属于她的。
    “穿这个穿这个嘛，好娃娃，我的好娃娃，你穿这件酷酷的绑带热裤给我看看嘛。这样吧，作为交换，我买那件和梅同款的黑纱刺绣旗袍睡衣穿给你看？”爱莉希雅把小脸很是无奈的沈凉推进更衣室去，然后扭头看向阿波尼亚，笑吟吟道，“阿波尼亚，难得出来玩一次，表情不要这么严肃嘛。”
    “娃娃……夏娃今天的话，有些太急躁了，考虑的还是不足。”阿波尼亚双眸微闭，在外界为了不引人注目，她一直都不会完全闭着眼睛，而是睁开半截以示自己还能看路——虽然说仅仅她高挑丰满到令人发指的身段就足够瞩目了，“为了给你开解，他不惜公然拿自己威胁议会。这会给人口实，他本就并不完全是人类，如今为了律者站出来抗争，更有种‘异类’的感觉。”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嘛，亚洲人最喜欢说的话之一，但没办法啊，毕竟这句话大多数时候总没有错。”爱莉希雅笑着说，“毕竟娃娃太年轻了嘛，满打满算，嗯……他出世也就十几年，年轻气盛很正常啊。”
    “十四年零一个月零七天。”阿波尼亚淡淡的说。
    爱莉希雅看着她，眼神逐渐温柔下来，“你居……嗯，虽然他的身体和思维已经基本成熟，但终究也还是年轻到稚嫩的孩子啊。但他愿意这么做，我好开心啊……被男人保护的感觉，就像蜜蜂被困在了蜜糖罐子里。”
    “爱莉，本应该你保护她。”
    “呜呜呜，我要哭了哦，我也是弱势群体啊，律者在逐火之蛾面前一直都是弱势群体诶。我的好阿波尼亚你一点也不心疼我被围着攻击，你只心疼娃娃，有娃娃之后你就好偏心啊！”爱莉希雅笑笑，“不过，来都来了，你就不给娃娃选几件衣服吗？毕竟，这么多年了。”
    这句话有点突兀和莫名。
    阿波尼亚注视着购物车里的衣服，有些出神，良久后，她摇了摇头，然后仿佛是为了肯定自己的意思似的，她又点点头。
    “是啊，毕竟这么多年了，他在外面，我在至深之处，一年也难得见一次面。”阿波尼亚低声说，“就算了吧，我完全不明白这个时代人的喜好，我也完全不知道他的身材，他……不需要我，也不会喜欢。”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
    “试过，很久以前……我编了一件白色的针织围巾，让格蕾修出门的时候送过去，可是第二天，格蕾修拿着围巾回来了。”
    “娃娃不喜欢？”
    “太小了，我不知道他的发育速度，我以为爱莉希雅说他长得快，所以已经按照十岁孩子的体型给他编织了，但没想到他那个时候已经有十五岁的身段，礼物……也没有送出去。”阿波尼亚无声的笑了，“长得真快啊，娃娃，一眨眼就这么高了，我准备的衣服一件也用不上，每次做好了之后一看他的照片，又……不过没关系，至少爱莉，你们照顾的很好。”
    她轻柔的赞叹：“比我……要好得多。”
    爱莉希雅看着她，不知为何觉得她眼里并不都是欢喜，更多的是落寞。
    她忽然想起来之前和其他人聊天时讲的揶揄笑话，帕朵说娃娃这么每周轮着值班是否有点太过分了，维尔薇笑着说大家这样分享欺负娃娃放在几百年前是要向修女祈祷忏悔自己的罪行的，然后帕朵跳出来说不不不怎么能向修女祈祷呢，向别的修女祈祷说不定她会宽恕你的罪孽甚至羡慕你都来不及，但离咱们最近的修女就是阿波尼亚姐啊，对她祈祷？她要是知道娃娃和我们是这层关系十有捌玖会暴怒的睁开眼睛把我们都干掉吧！
    但实际上那只是开玩笑，阿波尼亚从不因为她们的任性而有意见。倒不如说她还隐隐约约有些开心，是那种透着“娃娃好厉害啊果然长大了呢你们也是要好好相处哦不要吵架不要分手哦”的欣慰和开心……这种心态让爱莉希雅等人看待阿波尼亚时或多或少都有种难以描述的怪异心态，明明大家都是同事却感觉……被无端的压了一头。
    可阿波尼亚的确是离夏娃最遥远的人，都是九位基因原体，可她却因为能力的特殊性自封于至深之处。爱莉希雅有时候很难想象在那个清冷孤寂的地方，阿波尼亚要如何忍受身为女性骨子里的思念……所以后来布兰卡和格蕾修索性进驻至深之处，作为普通人陪伴着阿波尼亚，而从阿波尼亚对格蕾修的呵护就能看出她对孩子的喜欢。
    可她与夏娃见面的时间甚至不如格蕾修长。
    “还好吧，现在你出来了，可以……”爱莉希雅想了想，“多和娃娃交流一下。”
    但是能交流什么呢？爱莉希雅也不知道，阿波尼亚的性格本就在所有人中都属于难以相处的类型……她是掌握最可怕的精神方面能力的融合战士，而她又是一个极端虔诚的修女，所以她在很多地方遵循她的道德准则，行事便悲悯而危险。谁也不希望自己遇到阿波尼亚，说不定就被她因为什么莫名其妙看不惯的地方给你施加个暗示之类的。
    虽然阿波尼亚几乎不会主动干扰别人的意志，但危险终究是危险，即便像沈凉这样被她爱着的孩子也不免疏远她。爱莉希雅知道这是一件很悲哀的事，身为堂皇的人之子，沈凉畏惧的人之一就是阿波尼亚，那是从基因里的被压制性。
    三千条刻在思想里的戒律，由她亲手施加。在沈凉蜷缩在羊水里尚未睁开眼睛时就被锁上这等镣铐，这已经将两个人的关系深深的阻绝了。
    “不需要了。”最后阿波尼亚淡淡的结束了话题。
    这个时候沈凉也已经换好了最后一件衣服穿出来，爱莉希雅立刻上前给她整理好衣袖，观看着被打扮的精致无比的小男孩，随后才满意点点头，亲了亲他的额头顺手把标签扯下来。
    “就穿着这身走吧。”
    逐火议会把爱莉希雅放出来也不是没后手的，例如老规矩，在爱莉希雅身上安置心脏炸药，引爆器则交给沈凉。而爱莉希雅身边不止需要跟着沈凉，还需要跟着能同时控制沈凉的阿波尼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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