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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滴并不密集,落下的速度也很缓慢。
路德本能的转过身,想身后望去。
如果他是亲自走到的这里,那么背后一定就会有回去的路。
“这...”
路德面露疑惑,眼中充斥着惊愕。
他背后那有什么来时的路,有的只是一堵潮湿的黝黑砖墙。
他又转回了身,望向只能看到寥寥数米的前路。
锁链碰撞的清脆声像传入耳畔。
一眼望去,根本就看不到所谓的尽头。
倘若迈开步伐,等待着他的,也很有可能是一条走不到头的不归路。
所以,真的要走吗?
路德的心中涌现出了这般异样的想法。
但他却觉得,这想法,与他根本就格格不入。
他不会这么想才对。
既然只有这一条路可以走,那就不断的前进,谁管他有没有尽头,能不能回头。
有终点的话固然会让人感到欣慰,可即便没有,他也无所谓。
可他也不是只有前进这一个选项可以选择。
还可以留在这里。
前进又有什么意思呢?
这般诡异的想法仍旧接二连三的流出,但对于红眸的人儿来言,就仿佛是耳旁风。
他毫不放在心上。
于是,路德迈出了步伐,赤足踏在潮湿的砖块上。
当苔藓被践踏,便挤出了粘稠的水。
哗啦、哗啦。
锁链的响声不断传来。
路德低下头,映入眼帘的是银晃晃的镣铐,两条锁链延伸而出,消失在了他身后的黑暗中。
他拽了拽,手感相当的结实。
说不定走不了多久,他就会走到镣铐的尽头,从而被迫困在原地。
本不会有的冲突想法再度从脑海中涌现。
“想那么多干什么,走下去就好了。”
路德自言自语着,轻声一笑。
锁链会有尽头什么的,等到了彻底走不动,连一步也无法迈出的时候,自然就会揭晓出答案。
漆黑潮湿隧道的前路微微晃动,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逼近。
“往前走,直至可以停下为止。”
于是,沙哑的声音突兀的造访,于漆黑潮湿之中回荡。
祂仿佛像是在指引着什么。
“不用你说,我自然会走下去。”
路德缓缓说着,赤红的眼眸毫无动摇,那之前诡异冒出的逃避退缩,甚至就此停下的想法,根本无法颠覆他的意志。
“我会一直走下去,但只是因为我想走,而不是听到了你的话。”
他再度迈开了步伐。
一步,一步。
重复而又机械的走着。
漆黑的隧道看不到日月,无法明确时间,时间的概念也像是不曾存在。
渐渐地,路德也不知道他究竟走了多久,又走了多少步。
这过程其实很枯燥乏味。
但青年的嘴角却始终翘着,他在笑,他似乎始终乐在其中。
对他而言,这其实并不枯燥,反而颇有趣味。
潮湿的感觉不知在什么时候消失了。
呼吸不再困难,胸闷的感觉也已经远去,不留任何眷恋。
就这样,路德走到了隧道的尽头。
他驻足在原地,倒映在深红眼眸中的景色,是荒芜了许久的监牢。
“哦?”
好奇的视线扫过,无人的监牢中东倒西歪的堆着东西,密密麻麻的蜘蛛网说明了这里已经成了‘小动物’的天堂。
一连走过数十个监牢,其中都不见任何的人影。
但生活的痕迹与堆积的杂物,却表明了这里有人曾存在过。
可现如今,‘他们’都已经不知去向。
但也有一种可能。
——这里面从来根本就不曾存在过任何的囚徒。
最终,路德理所当然走到了无人牢房的尽头。
他面前耸立着一扇门,像是通往外界的唯一通路。
“...”
路德沉默着,并未急躁的推开那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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