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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08章 最后一个弗楼沙人
    “那么，薇塔小姐，劳烦你陈述一下关于你自己，关于娑的信息。”
    等到对终焉之茧与崩坏进程做了大致了解，没有威逼利诱，华奕像是在会议中普通的提出一个新议题一样，示意薇塔分享情报。
    科学家与女武神，融合战士、律者与原生圣痕拥有者的目光尽皆望向她，哪怕代理人小姐绝非弱者，与娑断开联系后，也靠着窃取权柄保留了相当战力，心里依旧产生群狼环伺的危机感。
    早在以敌对立场和普罗米修斯谈论[现实]时，薇塔的那身朴素白袍便换成了凸显姣好身材的黑色紧身衣，搭配孔雀翎羽似的后摆，非对称的吊带袜勾勒出完美曲线，散发着惊人魅力。
    尤其是当时还自认为胜券在握，一颦一笑尽是绝-代风华。
    不过，现在的薇塔很老实，在会议桌上坐的端端正正，面对众人注视，尤其是华奕的目光，那张美的不可方物的脸上，露出几分-讨好式的顺从。
    “我是娑的分身、助手、代理人，从拥有自我的那一刻起，便被[海]所包裹。那时候，在仿若母亲襁褓的温暖中，我感受到了与娑的联系，明白她便是自己的创造者。”
    兴许是雏鸟初见朝阳，幼鱼破卵而出总是会成为生命最初的奇迹，提及间隔遥远岁月的那段回忆，薇塔的神情不知不觉变得复杂起来。
    “当时的我并不觉得静谧如永夜的[海]有什么冰冷的，恰恰相反，感受着细微而又特别的涟漪，我一度认为自己在温暖的怀抱里。同样的，当时的我被巨大的喜悦填充，一厢情愿的以为自己是带着某种充满善和爱意的祝福降生于世。”
    在场的少女们何等冰雪聪明，仅仅是听薇塔的语气和措辞，观察她说话时并未刻意掩饰的复杂神情，便意识到了什么。
    就像有的动物会将出生时第一眼看到的生物认定为母亲，在薇塔意识到自己的身世，明白娑就是她的创造者时，理应对造物主怀有炽热的情感。
    但“一厢情愿”已经表明了娑的态度。
    而且，“拥有自我的那一刻”和“诞生的那一刻”亦有区别。
    “自由并不是诞生的附赠品，代理人收到指令，代理人即将出发，代理人谨遵您的意志——这样的言语，我已经记不清机械化的重复了多少次，娑需要的并不是一个会说会笑的聊天对象，而仅仅是听命行事的工具。”
    顿了顿，薇塔的美眸忽然一眨不眨的盯着华奕看。
    “你，觉得我是人类吗？”
    “崩坏世界对人类的定义很宽泛，学园岛上聚集了人工智能、融合战士、崩坏兽、律者和拟似律者，她们尽皆是人类文明的一员。”
    “这样啊……还真是个奇妙的世界，圣芙蕾雅学园就是异类聚集地？”
    “没人把她们视为异类，像是伟大的识之律者女士、贝拉姐姐、超级游戏玩家兼都市传说中的网络守护神爱酱，这些称呼指向的对象严格来说都不是正常意义的人类，但学园岛，乃至天命和逆熵的人们都很尊敬她们，甚至不吝讨好。”
    闻言，薇塔轻轻笑了一下，此前难掩惆怅的神色变得好看了不少。
    “之前靠着全知之眼，我从雪狼小队的队员那里得知了约会大作战一词，那是什么呀？”
    “咳咳。”
    在场的天命派系女武神神情微妙，首席秘书官琥珀站了出来，得益于卓绝的职业素养，维持着一本正经的表情。
    “薇塔小姐，还请注意当前议题以你和娑为主。”
    好像是很有趣的东西。
    若说希儿将律者划分成了虚数与量子两个阵营，会议室里的科学家与女武神，似乎也有不同的派系，听到“约会大作战”的时候一部分变得做贼心虚，一部分开始兴致勃勃的看热闹，另一部分则隐隐透着落于人后的警觉。
    天命、逆熵与圣芙蕾雅学园啊……
    不过，现在确实不是满足好奇心的时候。
    “好吧，重新说回我的工作，代理人的任务很简单，确保规则在每一个被播撒的世界泡中平稳运行。事先声明，我可没有特意去毁灭文明，盐雪圣城世界泡已经够特殊了，出现异种圣痕担当贤者，那份力量已经在无数世界泡之上，可还不是没能发现规则的真相。”
    薇塔一边说着，一边注意华奕的表情，生怕对方在“坏女人”的基础上，再给自己打上“灭世者”的标签。
    “世界泡里的生灵无法真正察觉世界被植入了扭曲规则，无数纪元以来，我所需要做的仅仅是观察，纵然在融合、释放的漫长过程中，诸如浪费的谬误也难以避免，时间终将产生差错，却也终归会将一切抚平。”
    “薇塔，既然你说自己是娑的代理人，拥有意识的那一刻是在量子之海，那么关于金星人薇塔的故事……”
    “说的是娑，以前的她。我们把金星称为弗楼沙，是人类之家的意思，并将你们口中的崩坏称作深渊，娑是最后一个弗楼沙人，在被深渊毁灭的大地上，她舍弃了过往的一切——记忆、情感、失败，摒弃薇塔这个名字，成为了娑。”
    在场众人面面相觑。
    仅仅通过薇塔的只言片语，她们便意识到那位曾经拥有薇塔之名，现在的量子之海的深渊娑，到底经历了怎样的心路历程。
    尤其是爱莉希雅、梅比乌斯、维尔薇这些在往世乐土困守五万年，自认为只是虚假数据体的逐火英桀，还有苍玄、丹朱、符华等先行者，她们对此再清楚不过。
    文明覆灭，家园沦陷，失败者们肩负起守护后续文明火种的使命，所要承受的心理压力是不可想象的。
    她们有同伴，但那位娑似乎并没有，也没有能够帮助大地恢复生机的第四神之键，不得不踏入未知的宇宙星天。
    最后一个弗楼沙人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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