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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低沉的笑着,用力将易拉罐捏瘪。
尖锐的金属刺破手掌,点滴的血液顺着指尖滴落,于地面炸开,犹如在寒冬之际绽放的梅花。
男人闭上眼,面前浮现的是曾经的光景。
他忙忙碌碌的为了保护人们工作,妻子总会在他回家的时候送上一杯热茶。
儿子也曾说过,会追上他的步伐,继承他的理想,成为与他同样的人。
但现在呢?
什么都已经没有了,他只剩下了自己。
咣当。
带血的干瘪易拉罐摇摇晃晃的掉在了垃圾桶的咫尺之处。
男人扶着墙,吐意在喉间翻滚,大口大口的呕着与掺杂着胃酸的酒液。
酸臭味与酒臭味在空中飘荡,他用衣袖擦了擦嘴,总算清醒了些许。
手机的铃声突兀的随着震动传来。
他不耐烦的将手机拿出,按下了接听键。
“源警视...”
电话那边的声音欲言又止,似乎是不知道究竟该说些什么。
“滚。”
源凌冷冷的说着,一把便挂断了电话。
现在,什么都已经无所谓了。
捡起地上的塑料袋,他踉踉跄跄的消失在了夕阳之下,道路的尽头。
嫌恶的视线从街边不断传来,路人下意识的朝两边散去,不愿惹上这个令人作呕的醉汉。
电梯缓缓上升,大门随着噗通一声被撞开。
门敞着,一身酒气的源凌趴在玄关上,足足过了好几分钟,才摇摇晃晃的爬起。
“回来了?”
温婉的熟悉声音从厨房传来,妻子正站在哪里,微笑着用鼓励的眼神望着他。
在这一刻,源凌像是个换了个人一样,身上不再有丝毫的酒气,脏污的衬衫也在眨眼间变得整洁。
只是入眼的一切都充斥着朦胧。
“嗯,今天真的很忙,未确认的案子太难处理了。”
他叹了口气,疲惫的倒在了沙发上,这是他这一星期来头一次回家。
“辛苦了,爸。”
懂事的儿子送上一杯热茶,源凌笑着欣然接受。
“小陇,你今年也已经高二了,怎么样?有想清楚升学志愿吗?怎么样我们都会支持你的。”
闻言,还有着稚气的少年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我想跟爸爸一样。”
“跟我一样吗?”
源凌喃喃着,深红的眼眸不断的颤抖着,像是回忆起了什么不堪的回忆。
“亲爱的,你忘了?小陇他不是从小就决定好了吗?”
温婉的妻子也坐到他的身边,轻轻的说着。
“是啊,我没忘,也不可能忘...”
源凌摇了摇头,身上再度涌出了浓郁的酒气,仪表也变得杂乱不堪。
这一刻,趴在玄关的他睁开了眼,沉默着爬了起来。
身后路过本想提醒他的邻居赶紧跑开,生怕这个醉汉作出些什么事来。
“为什么是梦啊...”
源凌咬牙切齿的说着,转身关上门,脚踩着遍地的垃圾,打开了电灯。
光芒照亮了杂乱不堪的客厅,酒瓶、易拉罐,还有没吃完的外卖几乎充斥了每个角落。
他一头倒在沙发上,视线扫过空荡荡的开放式厨房,又看了看敞开着大门的房间,书桌后也早已空无一人。
“酒呢?”
源凌烦躁的四处找寻着酒精的踪迹,想要继续麻醉自己。
他毫不在乎的起身,但在路过了餐桌,看清楚摆在上面东西的瞬间,便陷入了沉默,突然的停了下来。
作为生日礼物的模型上的包装已经布满灰尘,从那天开始,就没再被动过分毫。
十二天前,源凌亲眼目睹着仅剩的儿子在绝望之中死去。
他始终怎么也忘不掉,病床上的儿子在痛苦的哀嚎惨叫之中,口鼻溢出鲜血悲惨绝望模样。
而早在三个月之前,他的妻子也在某次未确认生命体的游戏里,成为了牺牲者的其中一员。
据说,在警员们发现尸体的时候,她正死死的抱着一名素不相识的小女孩。
小女孩还活着,只是因为惊恐过度而昏了过去。
恐怕自那时候起,源凌的世界就已经完全的崩塌,仅剩的儿子成了他最后的希望。
源凌还记得,那一天,下着雨,身穿丧服的他魂不守舍的靠着墙,满心都是不愿相信的虚假感。
认为这是一场梦,随时都可能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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