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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羽所不知道的是,陌老师一直藏在她身边不远处,在她即将窒息的时候还做好了出手搭救的准备。却不料这丫头争气,竟能在紧要关头自己打通经脉关卡,一跃飞出海面。
先前加藤掐着陌岩的脖子将他按入水中时,双手变为一个不断缩小的环形无缝钢箍,在陌岩脖颈处越收越紧。那一刻,加藤是怀了必胜的心思的。别说血肉之躯了,就算是根铁柱,在他这一箍之下都会断为两截。
而陌岩在命悬一线之际也不得不使出师门绝技——金刚般若寂灭功。这套功法是师父燃灯依据《般若波罗蜜多心经》研创的,没有固定的招式,却能遵循经文泄露出来的天机来改变这个物理世界,也包括施法者自己。
比如此刻效仿的那句“不生不灭,不垢不净,不增不减”,就真能让他的肉体做到不增不减。这是怎么办到的?佛说“万法唯心造”,这个法当然也包含了物理世界的法规。心的力量是最大的,四大皆空、唯心不空。心,是宇宙存在并运转的动力,也是奇迹发生的源泉。当心力开始起作用的时候,科技都难以与之抗衡,只是凡人不肯相信罢了。
再进一步说,一个人心死,他的宇宙也会随之毁灭。所有众生的世界既是同一个又是各自独立的,这才是“平行宇宙”的真实含义。
言归正传。加藤还没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就发现陌岩已不在他的掌控之中了。用眼珠中的高频声呐和红外装置扫了下附近的海域,也没发现陌岩藏身处。
其实陌岩就在栈桥下方,背部贴着桥的底面,身子离海水还有一多米的距离。眼见海面被浮上来的熟鱼煮蟹铺满,他在等待。加藤在附近找不到他,定然不会罢休,会往深海处走。陌岩接下来要使的那招波及面会比较大,他不想伤及小羽等人。
“喂!陌岩,你躲哪儿去了?打不过就跑吗?”加藤冲着海面大喊。
“咯咯,”小羽在凉亭顶上笑了两声,“只听过打架的三种结果——输、赢、平手。原来还有连对手去哪儿了都搞不明白的。”
加藤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依然是腰部以下浸在水中,向着深海的方向行去,离栈桥越来越远。陌岩见状,贴在桥底的身躯下降了三尺,右胳膊伸进海中,双目微闭,开始发功。
这套“高能粒子功法”是他自创的,计划有十式,目前只完成了前二式。第一式是在分子层面上进行操控,可改变周遭环境的温度等。第二式便是原子层面了,上次对付管倩的时候他曾用氢原子来产生核磁共振。眼下即将使出的是第一式,目标是将海中的水分子电解为氢气和氧气,而这两种气体混合遇热时会产生猛烈的爆炸。
只见陌岩水中的那只手正汩汩地超前方射出气泡。这些气泡并未浮上海面,而是汇集成一条细线朝着加藤极速延伸过去。细线在行进的过程中不断加粗,最后变为一把几米宽的大扇子将加藤环绕。之所以能如此快速,因为传递的不是气泡而是一种“场”。几秒钟后但听轰然巨响,浮在水面上的加藤被炸至半空。
陌岩由桥底一跃而出,翻身踏上栈桥正面,喘了口气正要继续和加藤搏斗,却见凉亭里坐的祁哥站起身,一脸不咸不淡地冲他远远说道:“我看你俩,今晚也差不多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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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哥方才一直在打手机,陌岩以为他是在搬救兵。可看他现在这副有恃无恐的样子,陌岩没来由的一阵恐慌,朝着凉亭的方向走了三步。
第一步迈出后,陌岩头晕目眩,双腿像被抽干了力气,险些跪到地上。
迈第二步时,原本充实的丹田之气化为无形,整个人像棵枯树,虽然外形还保留着树的样子,内里却正在失去生命的痕迹。
而这第三步只迈出一半,陌岩便如拔掉插头的电器一般呼通扑倒在地,周身上下动弹不得,只有耳能听、眼能看。每吐出一口气,也不知下口气还能不能再吸进来。
“天尊应当早就警告过你了吧,”祁哥说着,朝伏在地上的陌岩走过来,“你们六道中的每个人,在所居世界的注册表中都能找到,将你们形神俱灭还真就和拔个插头那么容易。只不过早在六道建立之初便定下规则,除非是威胁到整个六道安全的头号危险人物,不能轻易动他的注册表。可你看看,陌岩佛陀,你都干了些什么?”
注册表,果然又是注册表。陌岩同小魅羽在七年前便已确定,暗世界的人是通过天脉作为信息流的通道来操纵注册表,继而实现对六道众生的控制,比如能否生育,以及目前各世界都在面临的男女比例严重失调的状况。
而在注册表中被消除的后果,是形神俱灭,连轮回转世都不复存在。陌岩成佛后本已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注册表中早没他这个人了。可下凡渡劫的危险便在于,他又开始受注册表的控制。
至于小魅羽,是在试图切断空处天的天脉时,被闻讯赶来的加藤杀害的。陌岩满以为今晚就可以报仇,想不到连自己也栽了。
“我刚才同老大通了电话,”祁哥的脚停到陌岩头附近,“老大说你的情形还没到拔插头的地步,但要给个严重警告——今后五年你都无法使用任何内功和法术,”祁哥的语调中毫不掩饰幸灾乐祸的意味。
陌岩用尽全力将头支起两寸,结果一口血吐到地上,脸跟着砸回自己的血迹中。
“也就是说,”祁哥继续道,“这五年中你和一个凡人无二,最多剩些外家功夫傍身。我遵照吩咐是不会主动找你麻烦的,可你这么多年下来仇家也不少吧?好比我手下的加藤、无涧、费江谁的,出于‘私仇’来找你算账,我难道还要派人日夜保护你不成?呵呵,你就自求多福吧。同时,也希望你利用这段时间反省一下。警告是最后一次了,你要是再——哎呦!”
祁哥话说到一半,痛叫一声。陌岩既已丧失灵识探视的能力,只能猜测是凉亭顶部的小羽又拿弹弓打人了。
“死丫头,真以为我不敢宰了你不成?”祁哥指着小羽吼道。
“你宰呀!一开始是你们非要死乞白赖求人打,打不过再使些下三滥的阴招。啥时候你们身上的皮跟脸皮一样厚,就天下无敌了。”
祁哥气急,大踏步往回走,不料三步后也和陌岩一样摔倒在地。
“什么人?”加藤落到桥上扶起祁哥,朝夜空大声问道。
“刚刚揍了无涧的人呗,”陇艮的声音由远及近。
听到陇艮赶来,陌岩松了口气,这下不必担心小羽了。今晚她主动要求跟来的时候,陌岩认为有足够能力保护她,岂料高估了自己。
陇艮扶起陌岩,并顺便给他输了些内力。陌岩此刻的丹田像个漏斗,内力进来后又流出去。但至少手脚温暖起来,身体也能活动了。
“都是些不讲武德的败类,”陇艮笑着对奔至近前的小羽说,“走,回家了,咱们不跟上不了台面的人啰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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