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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贺耀宗?对对对!我怎么把她给忘了?好,太好了!根民,你赶紧去落实一下,摸摸底,看看贺家具体的情况。要是真像你说的这样,那咱们公社这回能不能交差,可全指望他了!”
刘根民带着任务,亲自来到了双水村贺家醋坊,找到了,贺耀宗老汉委婉地说明了来意,希望推举选他们家作为公社的富裕户,去参加县里的活动。
贺耀宗听完刘根民的话,最初的反应是明显的错愕,甚至是有些抵触。他放下手中正在擦拭的醋坛子,脸上写满了不情愿。
贺老汉性格沉稳内敛,一辈子信奉?不露白,闷声发大财的道理。即使这两年靠着醋坊,家里积攒下了一份令人羡慕的家业,他也始终保持着低调,从不张扬。
在他看来,被推出去参加这样不必要的活动,如同被架到火上烤,不仅过于招摇,更容易遭人嫉妒和惦记,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在这一点上,他和原世界里那个明明不够标准,却想方设法甚至硬凑,也要去县里露脸显摆的孙少安,形成了极其鲜明的对比。
因此,贺耀宗在面对刘根民的劝说时,连忙摆手推辞:
“刘主任,这.......这可使不得啊!咱就是个小本经营的醋坊,赚点辛苦钱,勉强糊口罢了,哪里够得上啥富裕户了?公社还是另找更合适的人家吧!”
说着,贺耀宗还找了些借口,比如说醋坊规模小,利润薄等等,试图婉拒这份突如其来的荣誉。
刘根民磨破了嘴皮子,贺耀宗就只是不松口。无奈之下,刘根民就只得回去向徐治功汇报。
徐治功一听就急了,贺家要是再推掉,那石圪节公社可就真找不出能达标的人了,到时候他这张脸在县里就成了鞋垫子了。
情急之下,徐治功亲自出马,来到了双水村。他还特意叫上了支书田福堂一起,希望能借助田福堂在村里的威望,共同做通贺老汉的思想工作。
在贺家那间飘着浓郁醋香的糖屋里,徐治理功摆事实,讲道理,甚至带上了几分恳求的语气,说明这事关公社的集体荣誉。田福堂也从旁劝说,讲的是宣传责任制好政策的机会,是光荣的事情。
但贺耀宗依然是顾虑重重,主要是怕树大招风,毕竟嗡嗡嗡才过去了几年,他有这种保守的想法丝毫不为过,场面一时陷入了僵局。
就在这时,田福堂突然灵机一动,他对着贺耀宗说:
“老哥,我看这事啊,你也别光自己拿主意,你家女婿叶晨,他是省报的记者,那是见过大世面,有大学问的人。要不你托人给他个信儿?问问他的看法?听听他是咋说的?”
贺耀宗觉得支书田福堂这话在理,女婿叶晨看问题确实比他们这些老庄户人家透彻,于是他便拉着大女儿贺秀英,在刘根民的陪同下,赶紧去公社给叶晨挂了个电话,说明了一下情况。
叶晨在省城接到电话,仔细听了老丈人的担忧和公社的意图后,沉吟了片刻。他并没有直接告诉贺耀宗,该答应还是拒绝,而是从更长远,更宏观的角度,隐晦的给出了自己的分析。
叶晨在电话里对着老丈人贺耀宗说道:
“爸,您的顾虑我是明白的,怕太招摇。不过您也可以从另一个角度想想,对于双水村尤其是公社的这一层关系,我们能维系好还是尽量维系好,这未必是坏事。”
叶晨点到即止,没有往深了说,但他话里的意思,贺耀宗慢慢品了出来。将来家里说不定有个什么大事小情,需要村里公社行个方便、出把力的时候,现在配合一下工作,结个善缘,或许将来就能用得上。
接着,叶晨光又宽慰起老丈人关于对露富的担心:
“至于您怕被人惦记,这个嘛......时代确实不一样。在南方那边有个养猪的叫黄文新,一九七八年就成了万元户,当时报纸都登了,这是光荣,是国家鼓励劳动致富的榜样。
咱们凭自己双手光明正大挣来的钱,偶尔配合政策“光荣”一下,问题不大。说不定这还是件好事呢。
而且过几年政策更活了,向农转非户口这类事情,可能就需要村里公社出具证明,盖章同意。到时候现在这点配合,说不定就能派上大用场。”
叶晨的这番话,像是一把钥匙,打开了贺耀宗的心结。他仔细琢磨着女婿的话,越想越觉得有道理。光想着藏富避祸是旧眼光了。
如今,政策鼓励致富,与村里和公社搞好关系,也是为将来铺路。尤其是女婿,最后那句关于农转非的暗示,更是让老汉心头一动。
挂断了电话,贺耀宗脸上的愁容散去了。回到家后,他对着还在等待消息的徐治功和田福堂点了点头,语气平和了许多:
“徐主任,福堂老弟,我想通了。既然是公社的需要,也是为了宣传,那这个富裕户我家就当了吧。至于需要咋配合,你们说我照办就是。”
徐志工和田福堂一听,顿时喜出望外,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总算是落了地,事情终于迎来了转机。贺耀宗的决定,不仅解决了公社的难题,也为双水村未来的发展埋下了一个伏笔。
四千会期间,原西县城仿佛划分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那些来自各公社各大队的普通社队干部,比如石圪节公社的徐治功,依旧遵循着往年的惯例,自己背着铺盖卷前来报到。
七八个人挤在一间有小学教室临时改层的宿舍里,睡在硬板床或者课桌拼成的床上,条件简陋,洗漱都要排队。
而那些被推选出来的富裕户们,则是享受到了前所未有,非比寻常的礼遇。他们被统一安排住进了县招待所,两个人一间房,房间里不仅有干净的床铺,甚至还配备了在当时看来非常稀罕和奢侈的沙发。
这些人吃饭也不用去大食堂排队,而是在招待所专门开设的小餐厅里,有专门的炊事员为他们做饭炒菜。
在社会物质条件尚且普遍匮乏,大多数人还在为温饱奔波的背景下,这些率先通过劳动致富的农民,实实在在的感受了什么是尊敬,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自豪而又略带拘谨的光彩。
会议间隙,当他们胸前佩戴着印有代表证三个字的醒目红纸条走上街头时,立刻就会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
连那些身为公家人,每个月有固定几十元工资收入的人们,都忍不住用羡慕,甚至略带嫉妒的眼光打量着他们,私下里议论纷纷:
“瞧瞧人家!这才叫本事!咱们辛辛苦苦干一辈子,怕是也未必能攒下五千块钱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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