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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天下,吾辈不弃万民。方伯但不负我,我岂失义于先!”
军队拥护他,因为他入狱的主因,正是为战死的项龙骧说话,为战死在河谷的魂魄出声,为那当兵吃粮的军人义言!
他从鬼狱出来的时候,整个郢城,处处张灯结彩。人们仿佛过节一般,锣鼓喧天。
“皇兄出狱,举国欢庆啊!”
当今皇帝第九子、吴妃之子熊应庚,身穿华丽礼服,满脸灿烂笑容,在巍峨的皇极殿外主动迎接熊度:“弟在郢城这多年,从未见过此等盛况。
兄的名望,直追圣主,料想当年太祖入郢,应也不过如此!”
熊度颇为好笑地看他一眼,只道:“好弟弟,容我先跟父皇请安。”
熊应庚笑容一滞,下意识地侧身礼让,强道:“皇兄请。”
熊度轻轻一撩袍角,大步往前走。
巍峨的宫门,并不能将他掩埋。雄阔的大道,自然叫他直行。
路边的风声,譬如熊应庚这般捧杀伎俩,言辞无状,譬如不知哪位暖心兄弟炮制的“猎罴者主东宫”之谶语,都最多卷起衣角,都可付之笑谈。
哪能伤他!
当今楚天子继位以来,通常是五日一小朝,九日一大朝。算得上勤政之君,小朝在云麓台,大朝在皇极殿。
云麓台是专门处理政事的地方,下设庞大的秘书处,可以说是这个帝国的中枢。其重要程度,向来与章华台并称。基本上整个楚国的核心政要,都有在云麓台或者章华台工作过的经验。
皇极殿则是体现皇帝威严的地方,极尽恢弘。
正旦大朝,外邦拜见,正礼宏威,都在此殿。
小朝人数不定,通常不超过三十人,是执掌这个国家最高权力的部分大员参与。有时也有一些直面关键的人物,有时会被召来参会,比如斗昭去太虚阁之前,就参与了小朝会。
大朝则定额三百六十五人,各地大员皆赴郢城,不能来的一般也要派个亲信,以准确传达来自皇城的指示。
通常楚国人会以是否拥有大朝资格,来判断一名官员是否拥有足够的权力和地位。
因为三百六十五合周天之数,所以这些官员又有个名目,叫“周天大员”。
有世家子曾夸耀一一“天下风流唯楚也,江山谈笑一指间,周天大员,尽出世家之门。”
被一位战场上得名的将军愤而面斥:“此即楚之弊也!”
那个愚蠢的世家子,即是当今吴妃的兄长,后来因事被贬为庶人。整个吴家都被牵连,频受打击,如今在楚国世家,连个三流都算不上一一这还是吴妃在宫中,熊应庚身为皇子还颇有天赋的情况下。
有些事情你也知道是这样,我也知道是这样,但不能够说出来。更不是谁都能承担得起开口的代价。
那个怒斥楚弊的将军,后来因事受诛。
实际上的原因还是同样一一不是谁都有开口的资格。
这个故事,没有幸运儿。
那位将军举家获罪,或囚或徙。就连随身的卫队都被革去军职,无俸遣返原籍。
值得一提的是,其中有一个叫“楚忠”的木讷的老兵,后来在离朱雀大街不远处的一处广场上,于一株大槐树前,支了个面摊养活家小。
他有一个儿子,叫楚煜之。
世间事,有时如此。莫不前定。
熊度摇了摇头,跟那小和尚在一块待久了,竟也有几分妄读因缘。
为君者信什缘法呢?
缘非天定,而由君命也。
草鞋一双,交织草民的命运。囚衣一件,无忘囚室的岁月。
脚步跨过皇极殿高高的门槛,所有的杂绪都随着这一步而落在身后。熊度大步行于皇极殿,在三百六十五位周天大员的注视下前行,很快地就走到了陛前。
他抬起头,定定地看着龙椅上的那位天子。
时光如刻刀,深邃了天子的眼纹。
天下大事,历代积弊,尽担在肩,令这位明睿天子,也有几分难承。分明的意衰于当年。
“爹!”熊度跪下来,眼中有泪:“十三年未见,儿子想您!”
殿中的周天大员,脸色各异。
跟在熊度身后进来的熊应庚,则是已经连强笑都挤不出来。
天家父子何能真如父子般相处!
只有这个熊度,五岁坐龙椅,皇极殿叫爹。
兄弟姐妹加起来,也及不上他半分胆大。
好在丹陛上的声音响起一一“此皇极殿也,你要称陛下。”
“皇兄,都知你孝顺,但这毕竟不是私下场合”熊应庚急步上前,温声相劝,以一颗热烈温暖的心,抬起善良的手,试图搀起他的皇兄。
谁能有你熊度孝顺啊!当初就是在这儿顶撞父皇,面斥父皇之非,才被关进鬼狱。或许天下人都忘了,父皇也有意忽略,他要点一点。
当然,搀不动。
熊度跪在那,似石浇铁铸。
倒叫熊应庚像一只攀在他身上的蝇虫。
如何暗下力气,也都无用。<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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