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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钟齐鸣,现世诸闻。
远眺天刑崖的某座高峰,去国之“蛟虎犬”,立于此峰顶。
他们游历诸国的旅程,并不以空间为轴,不因循就近,而是专注于他们所探索的国家体制。探寻不同政权之下,百姓的生活方式。
正在思考什么,就去观察什么。
灭而复兴、位在祸水附近的梁国,就很有研究意义,而且非常“年轻”。
在黎国呆了大半年之后,他们就带着堆满了几个储物匣的笔记,不远万里来到梁国,几乎是在这边生活。
三刑宫的消息传出时,他们几个其实是离得最近的,但囿于修为,反而来得最慢。
“我就在这里吧。”最先按下云头的杜野虎,闷声道:“过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我想第一时间知道,老三怎么样。”
路上的风雨把他打磨得更加粗粝了,他像块笨重的石头蹲在那儿,缄默地忍受,坚韧地眺望。
宋清约站在云雾深笼的高崖,一言不发——自龙君故去后,他就变得很沉默。这长达四十九天的日月斩衰,的确于每位水族都是祭期。
愈发成熟的黎剑秋,负桃枝而望远。短短一年多的光景,鬓已微霜,青年见白,略可窥见启明新政失败以来,他所消耗的心力。
对于傅抱松的死,对于“败家之犬”的无能,他永远不能释怀。
凡人的智慧要思考改变世界的方式,注定是艰难的,也注定了痛苦。可聪明人都过得很舒服,并不觉得世界需要改变。
而更聪明的那些人,一眼就看到结果,不做无用的事情。
这个世界的进步,是被愚蠢之人推动的。
“会好的。”他说。
天刑崖俯瞰群山,孤兀于天地之间。
山上有山上的风景。
山脚下连夜支起了一个酒摊。
“白师叔。”抽条儿似的疯长的褚幺,这会儿心事重重,一边手脚麻利地摆碗抹桌,一边小声提问:“我们真的要在这里卖酒吗?”
他面前支起了一个大铜镜,铜镜里映照着位在星月原的那间酒楼。
白玉瑕老神在在地坐在酒楼里,像个大爷似的。
旁边还有一个懒得坐的,在那里躺着。
褚幺就隔着这面铜镜,跟两位师叔对话,听从命令,接受监督,勤勤恳恳在这里摆摊卖酒。
连玉婵倒是来帮忙了,竖个酒幡就竖了半天,眼睛一直盯着山上看。
总归事情都是小褚做。
镜中的白掌柜,看了褚幺一眼:“我知道你担心你师父,但这件事情,咱们担心也没用。抓紧机会卖酒才是正事。钱财汇通八方,不啻于香火愿力,是最直接的支持,能助他成道哩。倘若他成功,看到你赚这么多,定会夸你本事。倘若他失败……你荷包鼓鼓,丧事也能隆重些。那毕竟是你师父嘛,事死如事生,不可亏待。”
“我不担心我师父啊。他天下无敌,区区魔功,又算什么?魔祖出来都打死!”褚幺说着,声音小了:“这里好多人啊,都很厉害的样子,我是怕挨打……”
白玉瑕一听就明白:“放心,这回叫你们带去的都是好酒。白玉京特酿,三年窖藏。绝不掺水,卖多少都没事。”
褚幺讶道:“这白玉京特酿,我怎么没听说过?”
“因为是我刚取的名字。”
“……白师叔,你怎么自己不来这边?”褚幺问。
他倒是不问向前,懒是一切的理由。
“嗐!这次真不能再去。我在酒楼走不开,账太多了——”白玉瑕很快跳过这个话题:“欸,你后面是谁?让开叫我看看,那个砍柴的是不是来了?别搭理他。装看不见。”
褚幺向来听话,但这话可不能听。
他麻溜地搬椅子过去:“林师叔!快请坐!”
如今作为容国镇国上将的林羡,可是成熟了许多。穿山越岭,无拘而来。收起复杂的心情,拍了拍褚幺的肩膀:“你又长高许多!我来天刑崖,见证你师父成道。”
这些年忙于国事,他上次见到姜望,都是赵汝成草原大婚的时候了……
姜望剑挑楼约之时,他听到消息已是战斗结束。这次在天刑崖炼魔证道,他这个自谓“门下走狗”者,不能不来。
这些年虽然困顿蜗角,但心中不曾忘了白玉京。
也许他什么都做不到,但他愿意做他所有能做的事情。他更相信,今日他只需要眺望,一如过去的许多时刻。
褚幺倒是不需要安慰。他是真不担心,在他心里师父是举世无敌的。只是给林师叔搬了一坛酒,上了一碟花生米,勤快地又去搬椅子——
要不怎么说白师叔嘴灵呢,喊一句“白玉京砍柴的”,来了可不止一个。
“祝师伯!凰伯娘!这边坐!”褚幺热情招呼:“我带了咱们自酿的好酒
——”
巨大的铜镜之中,白玉瑕索性摊开账簿,盖在了面门上。没眼看,小傻子净招呼这些人,这些可都是收不到一文钱的。
这紧张肃穆的天刑崖,人人紧张。唯独褚幺热情洋溢,忙来忙去,倒像是在操办什么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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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祝唯我担忧的情绪也冲淡许多。
他与凰今默牵着手在酒摊坐下来,静静等待山上的结果。
……
……
法殿之中静坐的姜望,对于天刑崖外正在发生的事情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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