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站最新域名 m.boshishuwu.com
叶晨骑着自行车载着贺秀莲走在回村的路上,贺秀莲默不作声的靠在叶晨的背上,叶晨甚至能够感受到后背传来的些许温热,不用问都猜的到,这一定是被自家媳妇儿的泪水给涸湿了。
叶晨在心里轻叹了一声,没有去点破。也只有这个年月的媳妇儿才会这样的贤惠,如果换作后世,那些女人巴不得自家的婆婆帮着带孩子,哪会来得这般伤感?
叶晨正在胡思乱想的时候,身后突然由远及近的传来了拖拉机的“突突突”的声音,他赶忙把自行车往路旁让了让。
谁知道拖拉机路过他们两口子身边的时候却减慢了速度,只见那个开拖拉机的小伙子,兴致勃勃的冲着他俩摆手,大声道:
“师父师娘,你们这是要回村吗?上车吧,我载你们一程。师娘,你穿的可有些单薄,正好我这儿有棉袄,您披上!”
叶晨这才认出来,开拖拉机的小伙子也是贺家湾公社的,姓胡,因为在家里行六,所以大家都叫他小六子。他笑着问候道:
“小六子,你这出车可够早的。”
小六子从车上蹦了下来,帮着二人把自行车放到了后车厢,然后回道:
“师父,您这不是请假了嘛,县里刚来了一批用于明年春耕的尿素,公社让我拉回去。师娘,您赶紧上尿素袋子上坐着,可暖和了!”
二人没拒绝小六子的好意,坐上了后车厢。叶晨为了分散贺秀莲的注意力,让她不再沉浸于伤感中,坐稳后,笑着对她问道:
“秀莲,我问问你,这些新出厂的尿素,为什么会发热?”
其实常年在农村生活,接触肥料的农民,大多都知道尿素袋子会发热,只不过让他们说出个子丑卯酉来,他们是说不出来的。
可是贺秀莲不一样,她经过叶晨这些年的补习,很多的知识都深深地刻在了脑子里。她看了眼叶晨,知道丈夫的心思,她有些羞窘的笑了笑,然后回道:
“这个晨哥你给我讲过,尿素在常温下会缓慢分解,生成氨基甲酸铵,所以会有微放热反应。
这时候应该把尿素尽快的放到阴凉通风处,不然尿素受潮或者是温度过高,会加速分解,释放更多的热量,生成氮气,对人的身体有害。”
驾驶座上开拖拉机的小六子闻言哈哈一笑,对着叶晨说道:
“师父,那句话是咋说的来的?挨着红的就变红,挨着煤球就变黑,师娘和你在一起的时间长了,都成了彻彻底底的文化人了。
叶晨有些无语的看着自己这个徒弟,不过却没纠正他的说法,因为他知道这个意懒的货能知道个大概意思就很不错了,想让他跟自己媳妇一样,捧着个书本看下去,他能直接睡死过去。
叶晨这些年一直都在为自己的返城做准备,他在好几个世界都是从这个年月过来的,深知像他这样身兼多样技能的能人,公社是不愿意放人的。
当初《人世间》世界里的蔡晓光就是最好的例子,要是没有他请动曲秀珍帮忙,就算他考上了中传,也只能被单位压着。
所以这几年叶晨带了不止小六子一个徒弟,有跟他学拖拉机驾驶和维修的,有学兽医的,还有学赤脚大夫的本事的,中医一些诊脉的手法也都让他挑好苗子传授了下去。
这也是他和贺秀莲结婚的时候,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赶来送礼的原因。只因为贺家湾的这些人都知道,叶晨教给他们的本事,是给千金都不换的。
村里人都知道一句老话,那就是教会徒弟,饿死师父。叶晨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恨不得把自己这一身本事全都传出去。这也让他在贺家湾的人缘极好,哪怕是平日里不苟言笑的严书记,见了他都当成是自家后生来对待。
拖拉机“突突突”地驶回了贺家湾,卷起一路烟尘。小六子热情地将师父师娘送到家门口,又帮着把自行车卸下来,这才开着车朝公社仓库去了。
回到熟悉却又骤然空荡了许多的土坯房,那股强压下去的离愁别绪又悄然蔓延开来。贺秀莲看着空落落的炕头,仿佛还能听见儿子咿呀咿呀的,眼神不由得又黯淡了下去。
叶晨看在眼里,没说什么,只是默默的将贺秀莲白天复习用的书本和笔记整整齐齐的摆在靠窗的桌子上,又将那盏煤油灯擦的锃亮。
“秀莲!”
叶晨的声音打破了沉寂,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引导,轻声说道:
“星宇在奶奶那儿,有奶粉喝着,比跟着我们在这土窑洞里熬着强。我们现在唯一能为她做的,就是心无旁骛,把书读透!来,坐下,今天我们先把昨天讲的那几道解析几何的题再过一遍。”
贺秀莲深吸了一口气,用力的甩了甩头,像是要把那些纷乱的情绪甩出去。她走到桌边坐下,拿起笔,目光落在那些摊开的习题集上,努力将注意力集中到那抽象的线条和公式上。
叶晨坐在他身边,耐心的讲解着,思路清晰,条理分明。煤油灯的光晕将两人的影子投在斑驳的土墙上,交织在一起,无声地诉说着共同的目标和决心。
日子就这样在紧张而规律的复习中流淌,白天叶晨光和贺秀莲照常出宫劳动。
贺秀莲的身体在婆婆的精心照料下早已恢复,干起农活来丝毫不逊色。只是她的心思,在劳动工作间隙总会不自觉地飘向远方,飘向那个咿呀学语的小人儿。
每当这时,她就强迫自己,默背几段政治提纲或者英语单词,用知识的重量压下沉甸甸的思念。
才是他们真正的主战场,土坯房的窗户透出昏黄而稳定的灯光,常常亮到深夜。贺秀莲埋头于书本和习题,叶晨则在一旁安静地陪伴辅导。
然而贺秀莲渐渐发现,丈夫在辅导她的间隙,或者在她专注做题时,总会拿出另一个厚厚的,用旧报纸包着的本子,借着同一盏煤油灯的光亮,埋头奋笔疾书。
起初,贺秀莲只当叶晨是在整理更复杂的学习笔记,或者是在编写辅导他的教案。
直到有一天晚上,贺秀莲做完一套题,揉着发酸的眼睛抬起头,发现叶晨正在凝神书写,眉头微蹙,心情专注的仿佛隔绝了整个世界。那摞在他手边已经写满了字的稿纸,厚度惊人。
“晨哥,你这写啥呢?写了这老厚?”贺秀莲忍不住好奇的问道。
叶晨被打断了思路,抬起头,眼神里还带着沉浸在文字中的深邃。他笑了笑,没有直接回答,只是说道:
&n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