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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真是奇怪。当魅羽双脚落到了这第一片、也是最顶层的方云层上时,周围的感觉瞬间变了。
之前她站在崖边看着这些缓缓移动的石土层,总觉得它们很不安全,像是随时都可能摔下去。然而一旦上来了,她脚下的这片土地就成了静止的了。周围的云雾和悬崖反而像时间那样,静静地在岁月的长河中流淌着。
她在草地和花丛中坐下,双手托着下巴,仰头望着锈红色的天空。这片方云层,像是她幼年的家,也像兮远在鬼道的家。脚下的草地对她来说,就是坚实的大地,钻多深的洞也不会见底。虽然看不到屋子,可她觉得自己就住在这里,恒古以来都是如此。日子除了温馨便是美妙……
“老七——”一个声音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这谁家在叫孩子呢?还老七,真能生。她一边想着,一边咧嘴笑了起来。
“肥果——”
魅羽蹭地从地上蹦起来,转身后望。不知不觉中这片土层已经飘出去老远了。她看着站在崖边那个熟悉的身影,这才意识到这个方云层竟是比幻境沙漠更强大的幻境。能让人不知不觉沉迷在里面,慢慢死去。
四处寻找鹤琅,他已经跳到下一层去了,看来他的定力比自己要强很多。她再次把目光投向前方的地面,又有种温馨旖旎的感觉,赶紧闭眼。怎么办呢,这样子还怎么去仔细找狼头花?
依然闭着眼睛,她盘腿坐到地下,突然灵机一动。这个方云层能迷惑自己的五感,那如果摒弃五感,采用无识圈去探测,能否就不受幻境的影响?
于是排除杂念、入定,将无识圈慢慢扩大。很快,这片几十丈长宽的大土层便被自己一览无余。她甚至不需要挨个儿查看每株花草,便知道这片土层上开的花里没有狼头样子的。
于是站起来,走到层边,下跃穿过中间的云雾,到了第二片石土层上。
这一层比上面的要小。但她刚落下便有种恐惧不安的感觉,总觉得应当即刻离开,否则便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而一闭眼这种感觉就消失了,可见又是幻觉。
于是她强迫自己坐下,平复心神,再一次将无识圈送出去。这一层上只有树木,没有花草,自然是没有狼头花了。
她起身四顾,已经看不到鹤琅去哪里了。忽然一阵惊慌,这种感觉却不是因为幻境引起的。
假如根本就找不到狼头花呢?假如花没开,或者被谁摘光了。就算那花开在几十层下面,以自己目前这种速度一层层去找,等找到也是明天了。他的命就在她手上,她这时的一个小失误就能酿成大错。
真是越急越不知道该做什么。时间在一点点过去,恐惧、绝望、悔恨,占领了她的心头。根本就不应该来赤缟地这个鬼地方!殁天枢封与不封,关她夫妇俩什么事儿?之前二人神游灵宝在十九层地狱仙境里的家,是多么轻松愉快,何必跑到这里……
等等,想到灵宝,她心里一动,脑海中浮现起曜武智菩萨的那首偈:“大而简,细而繁。小生大,近含远……”
不知为何,她有了个大胆的想法。假如灵宝的新功法真的是和曜武智菩萨的世界有关,“事事相反”,那么她将这种功法用到无识圈里,会不会也能产生类似的效果?
也就是说,如果她想要探测整个这大片方云层空间,在用了灵宝的功法后,产生的无识圈不应该是很大,反而是越小越好?
试试吧,反正也没坏处。她再一次坐下,默念着灵宝的内功心法开始入定,并在膻中穴处产生了一个拳头大小的无识圈。但这次她不是去“吹泡泡”,而是“挤泡泡”,把无识圈越挤越小。
越挤越小,越来越小……
不知过了多久,魅羽倏地睁开眼睛。眼前的这块土层已经不能让她产生幻觉了。她站起身,冲着右下方的某处伸出手指,自言自语地说:“狼头花就在第九层的那块三角片上,还剩下一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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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她便从第二层开始,依次往下跳。底下的光线越来越暗,只能大致辨别每层的轮廓和边缘。她从腰间解下长鞭,握在手里。在这种时候,长鞭就像盲人的拐杖一样,可以帮她探路。
说起这条鞭,这还是最近才置办的,之前那条因为借身的缘故无法携带,留在了少光天的陌川殿里。
到了第五层时,她落到一片长条层上,看到鹤琅手拿火折子,在另一片平行的长条上走动。这习惯真好,她想。今后她也应该和他一样,每次出远门都要记得把火折子带在身上。
“大师兄,”她叫他,“我看到狼头花了,就在那下面。”
鹤琅也没问她怎么看到的,只是说:“太好了,我跟你去取。”
二人又连落四层,来到第九层上时周遭便和黑夜差不多了。脚着地的时候二人都差点儿滑倒,因为这层是由一块块长满海藻的大石头组成的。虽然看不见海水,但能感到湿湿的海风拂面。
此时此刻,魅羽突然有了种奇怪的想法——这些土层会不会是大千世界里真实地方的时空碎片呢?或者说,也许自己目前真的站在某处的海边,只是看不到也走不出被层土边缘限制的地方,所以才会感到脚下的大地是如此坚实?
“是不是那里?”鹤琅问道,手指着不远处两块石头中间的缝隙,“我去看看。”
他稳稳地踏着爬满海藻的石面,走到石缝前,俯身拿火折子照了照。
魅羽望过去,虽然之前从未见过,但毫无疑问那就是狼头花。共有七朵猩红的花瓣,每一片都有毛茸茸的黑边,就像狼的毛。有两片竖长的,像耳朵;两片一上一下平行的,是嘴巴;还有三片分别是两颊和后脑。
再看叶子,是和鬼人掌一模一样、长着尖刺的褐色厚叶。甚至让人怀疑,这狼头花会不会就是开了花的鬼人掌?
“我摘了啊,”鹤琅冲她说。
“可千万要小心!”魅羽叮嘱道,“别再给毒刺扎着了。”
鹤琅俯身,把那唯一一朵狼头花从花萼处折断,摘了下来。然后捧在手心,回到她身边。
“还是我来拿吧,”魅羽冲他伸出手去,“这种娇贵的东西,你们男人未必够仔细。”
鹤琅将花放到她手心。她站在层边向上瞅了瞅。视线望不了多远,但只过了这么一会儿,上方的层面即使有了些许不同的排列,二人要想一层层跃上去应该还是可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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