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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耀宗先是愣了一下,随即脸上的笑容收找了些,开口问道: “咋了嘛?我看这个人挺会来事的” 叶晨轻轻摇了摇头,对着贺耀宗解释道: “爸,你想啊,如果这个人他是在吹嘘,那就说明这个人喜欢言过,其实好大喜功,说话办事不实在,跟这样的人打交道容易吃亏上当。看最快更新小说就来e77 如果他是认真的,真打算今年就干这个罐头加工厂问题就更大了,这说明这个人的胆子实在太大了,大到有点不顾后果。” “不顾后果?”贺耀宗有些不解。 “嗯!” 叶晨点了点头,继续开口答疑解惑道: “现在上面的政策确实是在鼓励搞活经济,允许一部分人先富起来。但是具体到办工厂,尤其是食品加工厂,这里面涉及到的章程、规矩多了去了。 卫生许可、质量标准、税收政策、工人管理这些哪一样是能一拍脑袋就干起来的?他现在连个眉目都没摸清,就敢这么大张旗鼓的规划,这叫冒进。 爸,您记住一句话,步子太大是容易扯着蛋的。做生意求发展是好事,但是得一步一个脚印,得看清脚下的路。 像他这样在没弄清具体政策边界和市场需求之前,就盲目扩张,风险极高。成功了,是侥幸,一旦失败,可能就是倾家荡产。跟这种行事风格的人绑在一起,他要是翻了船,很容易把旁边的人也拖下水。 贺耀宗听着女婿冷静的分析,刚才因为巴结而产生的那点飘飘然的心思,渐渐沉静了下来。他仔细回味着叶晨的话,越想越觉得在理。 胡永合那股热络劲儿底下,确实透着一股不管不顾的冲劲,现在看来,那不全是魄力,更可能是一种危险。 “我明白了,还是你看的透。我啊,就是容易被眼前这点热闹给糊住眼。”贺耀宗郑重地点了点头。 叶晨从后视镜里看到老丈人听进去了,脸上重新露出了温和的笑容,说道: “爸,您也不用太紧张。平时碰面点头之交即可,涉及到具体利益往来,多留个心思总没错。咱们家现在,稳字当头比什么都强。” 田晓霞在一旁安静地听着翁婿二人的对话,眼中露出思索的神色。他发现,叶老师不仅文章写得好,看人看事也如此透彻清醒。这种基于现实逻辑的冷静判断,让她对农村的复杂性有了更深一层的认识。 吉普车继续在蜿蜒的土路上行驶,车窗外是广柔而苍凉的黄土高原。车内的谈话,却悄然为贺家避开了一个潜在的漩涡,也让贺耀宗对未来的路,有了更清醒的认知。 时代的浪潮汹涌而来,既能载舟,亦能覆舟,唯有看清方向,稳住舵盘的人,才能行得更远。 吉普车驶出喧闹的县城,一头扎进了春日的原野。车窗外,黄土高原袒露出它最本真的面貌。连绵的梁峁像凝固的土黄色波涛,浩浩荡荡地涌向天际。 土地是干涸的,带着一种历经风霜的沉静。车厢里,发动机的轰鸣和车轮碾过坑洼的颠簸声交织在一起。叶晨稳稳地把着方向盘,目光掠过窗外,苍茫的景色,继续着刚才的话题,声音在嘈杂中显得平静而清晰。 “爸,还有一个人,您平时打交道,也得多留心。”叶晨稍稍放缓了车速,避开了一个较大的土坑。 “谁?”贺耀宗看向女婿询问道。 “徐志功。” 叶晨回答的言简意赅,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波澜,却让贺耀宗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有些不解的问道: “徐治功?他看着对咱家还挺照顾的啊?” 叶晨光的嘴角掠过一丝极淡的,近乎无奈的弧度,提醒道: “爸,您再仔细想想,之前金富闹着要占王彩娥房子那回,王彩娥手里最硬气的那张牌,是谁给的?” 贺耀宗的记忆被勾了起来,那时候王彩娥已经嫁到了石圪节村,和胡德禄领了证。当时她风风火火地跑回村,手里扬着那张公社开的证明的场景,历历在目。 是啊,白纸黑字,盖着红戳,落款的人就是徐治功。这件事后来在村里传了一阵,也就慢慢淡了。 “爸,虽说咱们家是双水村的,后来户,可是王彩娥那人,但凡是个村里人,谁心里还没文章?” 叶晨说的很含蓄,但意思非常明白。王彩娥过往的那些是非,就像村头老槐树下的闲话,风一吹就能飘起来: “她一个寡妇家,能让徐志功这么尽心尽力的帮他出头,连房产纠纷都亲自写条子给我们这里面的原由恐怕不是简单的关心群众冷暖吧?” 贺耀宗顿时沉默了下来,他是个实在人,习惯于看人看事的表面。此刻被女婿一点,这才惊觉出其中的味道不对。 是啊,公社里多少大事小情?徐志功怎么就偏偏对王彩娥家的事这么上心?这其中的牵扯,经不起仔细琢磨。他脸上有些臊的慌,仿佛窥见了什么不体面的事情。 叶辰眼角的余光看到身旁,的田晓霞正凝神听着,便又将话收找了些,但意思却更加的明确: “今天小霞跟着,徐志功肯定是瞧在眼里了。以他的为人,往后说不定会对您格外热络。 爸,您记着,面子上过得去就行,千万别和他走的太近。咱们家清清白白过日子,犯不着跟那些不清不楚的人和事搅和在一起。 心思不在正道上的人眼前,看着再风光,脚下的根也是虚。咱们得离远点,免得他哪天站不稳,再带累了旁人。” 贺耀宗嗯了一声,把女婿的话像种子一样埋进了心里。他再次感到有叶晨在身边,就像给自家这艘小船加上了一副沉稳的舵,能避开那些看不见的暗礁。 田晓霞坐在旁边,一脸安静的看着窗外飞逝的荒芜景象,垄沟已经可以看到点点绿色。刚才翁婿二人的对话,她听了个真切。 那个叫徐志功的人,其行径让她打心眼里感到厌恶。她想起父亲,田福军经常在家中念叨的做人要堂堂正正,当干部更要一身清白。 这种利用自己的职权与有夫之妇纠缠不清的人,实在是丢尽了脸面。她暗自决定,这次回家看望父亲,要在饭桌上当个闲话,把这件事说给父亲听。他是最看重乡土名声的,定然不愿看到老家有这等污糟事坏了风气…………… 回到湟源地委家属院那栋略显陈旧的二层小楼,晚饭时分,家里显得格外安静。 田晓霞的母亲徐爱云忙着收拾碗筷,外公则是撸着那只田小霞送给他的小黑猫,自从老猫因意外去世以后,田晓霞见外公难过,主动去花鸟鱼市买了这只小猫,让老人有了新的寄托。 田福军则是坐在沙发上,略显疲惫的揉着眉心。地区的工作千头万绪,让他难得有片刻的清闲。 田晓霞先是在饭桌上,像往常一样,简单地向父亲汇报了在省报实习的情况,说了些采访中的趣闻和收获。 田福军听着,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对于女儿的专业能力和眼界,一直都是他引以为傲。阅读模式无法加载图片章节,请推出阅读模式阅读完整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