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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祈国,松原县,何家。
“啪”地一巴掌打了过来。
宁问问被打得发蒙,小小的身体飞出去老远,像个破布袋子一样撞到墙上,疼的她眼泪汪汪。
“爹爹,你为什么打我啊?”小小的人儿,眨巴着大眼睛疑惑地看着男人,她不明白自己犯了什么错。
可是师父说,犯错了要教育,打人解决不了问题。
“你还好意思问,你个乌鸦嘴,扫把星,诅咒你奶奶,跟你娘一个德行,克完了我的生意,克家里的人,你奶奶刚刚晕倒了,幸亏发现的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我看,何家早晚被你克的一穷二白。”
“晕倒了?”
那她算的没错啊。
她可是三清观里最厉害的小道士,奈何有早夭的命格,天意难违,可也许是她做多了好事,一觉醒来却来到了这里。
前世没有爸爸妈妈的她,以为总算有了爹娘的疼爱,可惜亲生的娘亲生弟弟的时候难产死了,而这个爹爹好凶啊。
师父可从来没打过她。
她昨天一醒来就发现这里的奶奶,唇下生暗,印堂低陷,乃是大病之兆,她就提醒了下。
怎么就成了诅咒了呢?
“你那是什么表情,你个孽障,你奶奶病了,你居然不担心。”何云阳看到宁问问的表情更加恼火了。
他如同野兽一般咆哮着,走到小奶团子跟前,不由分说的就踹了几脚。
宁问问疼得说不出话来,想逃却又被男人抓回来打了几巴掌。
季雪嫄看着哭泣的小人儿,幸灾乐祸地弯了弯唇角。
等到何云阳打累了,她才假模假势的去把人拉开,“好了好了,云哥哥,你跟个孩子生这么大的气做什么,当心身体啊。”
她瞥了眼地上鼻青脸肿的小人儿,没有半分怜悯。
“云哥哥,应该跟问问没关系吧,哪能她说什么就是什么呀?也许只是巧合而已,又不是很多件事都说中了。”
“很多件事?”何云阳眯着眸子,还真有。
他想到昨日输了钱和铺子,也是臭丫头提了一嘴。
这可不是一件事啊。
他越发地恼火,笃定了她就是扫把星,克父克母克全家。
“来人,把她关进祠堂。”何云阳吼道。
关进祠堂,那就还能放出来,这可不是她想要的。
季雪嫄赶在婆子们动手前出声阻止,“云哥哥,明天就是除夕了,你就别关问问了,让她跟我们一起过个好年吧?”
好年?
愤怒的男人恨恨地瞪着宁问问,“也对,有她在,列祖列宗看着怕是也不安生,把她丢到外面去。”
目的达到,季雪嫄勾了勾唇,软着嗓子道:“云哥哥,别生气了!问问应该也是不想的吧?”
“问问,你别怕,等过了年,我就劝你爹,让你回家来,唉……”
宁问问觉得这个后娘看起来好像很疼自己似的,可是她每说一句话,爹爹就更凶一些,打自己也更重一些。
她还没从疼痛中缓过来,毫无抵抗力地她,就像是小鸡崽子似的被两个婆子拖着走,这具身体太瘦弱了,怎么也扭不开那两只铁钳子一样的大手。
同样是三岁,前世的自己能顶这具身体两个重。
婆子们下手不分轻重,好像是故意要弄疼她似的,可惜她身上没有符咒,不然就把她们都给定住,然后让它们学狗叫。
她想说疼,可是胸口闷痛,根本发不出声音来。
不知道被拖了多久,宁问问像个破布袋子一样被两个婆子丢在了冰冷的地上,朱红的贴着福字的大门被重重地关上了。
她不仅浑身疼,还饿。
昨天她醒来就是在祠堂里,不知道跪了多久,到现在一整天了,一口东西都没有吃。
她想念师父做的大包子,皮蛋粥,小馄饨,红绕肉,猪肚鸡……还有很多好吃的。
宁问问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可是挣扎了两下,怎么也爬不起来,太痛了,她觉得肋骨好像是断了。
她蜷缩着单薄的小身体,唇角的血迹在雪地里开出一朵鲜艳的花,红的刺目。
她这是要死了吗?
死了是不是就可以回去见师父了?
奄奄一息的宁问问闭上了眼睛,“师父,问问想回去找您!”
……
与此同时。
花溪镇,木棉村的宁家老宅里。
宁家老爷子宁毅奄奄一息,七个儿子和大儿媳以及两个小孙子都守在旁边。
他呼吸的时候嗓子如同破风箱一般,他张了张嘴,虚弱地道:“老大,我最……最放心不下的就是锦心的闺女,去接……接她……我想再……再看一眼!”
宁金元别过脸叹着气,一旁的妻子阮氏则用袖子抹了抹眼泪。
宁家七兄弟里,老二宁木苍的脾气最为火爆,“爹,您等着,我这就把问问给您带回来。”
妹妹嫁了个好人家,他们也高兴,可是自打他们家生意失败,落魄后,何家就对他们没个好脸色,想当初要不是他们家给钱给物,何家哪有现在的富贵。
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就连妹妹死,他们兄弟几个也没能见着。
几兄弟想到老爷子的样子怕是熬不了几天了,便决定去县里把孩子接回来给他看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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