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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也没有离开。
新任钜子鲁懋观,一改“钜城不落”的传统几乎将钜城锚定在天绝峰,让墨家在现世产生了一个固定的门户,也将历来机密的墨家核心,裸露在世人的注视中。
这是一种态度,墨家要直面一切,对的错的,过去的,将来的。
除夕当夜,在墨家内部的“尚同”会议上,鲁懋观正式提出“正本清源”——
他要彻底清洗“钱墨”思想的流毒,重新树立墨家的精神,重塑墨徒的追求。
“这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
鲁懋观站在铁架子上说话。旁边就是一个三十三丈高的大铁炉,其间不知在锻烧着什么,灼人的热浪一波波外涌。
符文玄铁所铸的架桥,便是环绕着大铁炉的腰部铺开,四通八达,绵延至视线不能及的远处。
总计一千两百九十六个大铁炉,堆成墨徒口中被称为“炉森”的地下空间。
它当然是钜城生产力的体现,也是钜城内部大部分机关的驱力来源。
在炉森的最底下,烧红的铁水静静流淌。这片铁海十分安宁。
以鲁懋观所立之处为中心,“炉森”之中散落着许多身影,一共九尊,或站或坐或虚悬空中,或傀儡代行,或只有投影。
墨家的“尚同”会议,参与者都是墨家内部所尚之“贤”,是谓“墨贤”也。
所以倒也没有什么森严的等级规矩,只是“尚同”会议之后,所有人都必须要严格地执行。
自钱晋华上任以来,新墨旧墨冲突愈演愈烈,这“尚同”会议已经很少召开了。
鲁懋观像一位勤勤恳恳的老农,远多过于像一位显学圣地的首领,但是他站在那里,又给人一种大家长般的踏实感和信赖感。
“钱晋华虽死,但钱晋华所代表的‘钱墨’,不会轻易地随他一起离开。‘钱墨’之所以扩张迅速,之所以得到许多墨徒认可,在某种意义上,也是应运而生。是过去墨家在困境中求变的出口,是很多墨徒想要改变现状的表现。”
他说话的方式很质朴,用词也很直白简单:“我们要改变,但不能说在否定‘钱墨’的同时,又不知道未来该往哪里走。又或者说,给出一个更错误的选择。我们要有解决问题的办法,打破困境的方式。”
叮铃铃
孙小蛮闲下来的时候,总喜欢举起手来,轻轻摇晃她腕上的小锤。
那声音十分清脆,好像父亲在举着她的小手,在晃动中敲击童年。
她躺在三山城仅剩的那座山峰上,躺在山顶。架着二郎腿,一只手枕着后脑勺,一只手高举,迎着天光,时不时地摇两下。
她也眯着眼睛看天光。
城里正是喧嚣的时候,山上有她,也会热闹一些。
以她如今的实力,窦月眉悄悄跟上山来,当然瞒不过她的感知。
但她并不说话,等着自己倔强的母亲。
大概每个人心中都有一座推不倒的山。她走得越远,越知道困住母亲的是什么。
“把你的二郎腿放下来!”窦月眉爬上山头就发作:“女孩子家家的,像什么样子!”
孙小蛮撇撇嘴,赤足在空中一转,轻盈地弹起身来,就势改为盘坐。
窦月眉在她旁边坐下来了,语言攻势还未停止,甚至开始上手:“你看看你穿的什么?好歹穿条裙子呢!天天上面一件短褂,下面裤脚截在膝盖,哪里像个女孩样?”
“女孩是什么样?”孙小蛮晃晃悠悠地笑:“一定要长发披肩,长裙飘飘,绣花鞋,玉坠子,温柔贤惠,素手做羹汤?”
“做羹汤……倒也不必。”窦月眉自己也不太会做饭,自然不同意这一条。“总之你多少拾掇一下自己吧?也是大姑娘了,该知道爱美,成天还像个小孩子。”
孙小蛮摇头晃脑:“我从小就这样,你现在才看不惯呀?”
“女大十八变,一年一个样子。”窦月眉瞧着自己的女儿:“你倒像是定住了。”
孙小蛮摇头道:“变不得,变不得。”
窦月眉柳眉倒竖:“怎么变不得?”
“我太优秀,太早修成武道二十一重天啦,气血练出神性,已然青春不老——长不高咯。”孙小蛮低头看了一眼,嘿嘿嘿地笑:“也长不大。”
窦月眉不相信:“以武夫对肉身的掌控,想长高一点,不是很容易的事情吗?”
“变动血肉骨骼,却也不是难事,但总归不是本来样子,影响战斗。”孙小蛮高举她看起来并不很有威慑力的拳头,很有信念感地道:“我辈武夫,拳头硬是唯一真理!”
“杀千刀的,王骜都教了你什么。”窦月眉扶额哀叹:“你们一個胖一个小,老娘的花容月貌,竟然继承不下去……真是人间憾事!”
“笑颜减减肥兴许能成——”孙小蛮随口接话:“笑颜呢?”
提到孙笑颜,窦月眉更头疼:“在家搞发明呢。他要发明一门以吃为主的道术,吃的越多,长得越胖,越有力气。”
孙小蛮竖起大拇指:“有志气。”
窦月眉将她的大拇指抓住,按了下去,笑眼问道:“小蛮,伱现在有没有交什么朋友啊?”
“当然咯!”孙小蛮大大咧咧地道:“四海之内皆兄弟,多个朋友多条路。回头你要揍谁,我打个招呼的事!”
窦月眉往近凑了凑,声音也压低了点:“我是问,比较好的朋友。”
“都比较好啊!”孙小蛮爽快地道。
“你个死丫头,给我装傻。”窦月眉拿手指头戳她。
孙小蛮并不挪位,但扭身一躲。
窦月眉继续戳。
到最后手指头都戳出幻影来了,也阅读模式加载的章节内容不完整只有一半的内容,请退出阅读模式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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