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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群魔乱舞！”让刘一升说出这个词，不容易，“我在这里常想着，那段时日也正好是上官飚就任曲风洞主的时期，那桩桩件件的阴谋事故，或许都跟他有关。”

    明珂仙人笑了笑：“在长风谷，这种事不新奇吧？”

    ...

    雪原之上，七人瘫坐于地，衣衫褴褛，气息紊乱。寒风如刀，割在脸上生疼，却无人动弹。方才那一幕仍在眼前回荡??明珂仙人化作光雨消散，归墟门轰然闭合，天地间仿佛只剩下一缕未尽的风声，在耳畔低语。

    贺灵川缓缓抬起手，掌心紧握那枚碎裂的风骨令残片。玉质已裂成三瓣，边缘焦黑如灼烧过一般，可其中仍有一丝微弱温热，像是残存着某种执念的余烬。他将其贴在胸口，闭目良久，才终于开口：“我们活着出来了。”

    声音很轻，却像一把钝刀划破寂静。

    凌金宝抽了抽鼻子，眼圈通红：“她……她就这么没了？”

    “没有。”朱大娘低声道，目光落在远方雪峰，“守碑人不会真正死去。只要长风还在吹，她的魂就未曾断绝。”

    杜支山盘膝调息，脸色苍白如纸。“刚才那股力量……归墟门开启时，我感觉经脉都被撕裂了。若非明珂仙人以魂引道，我们根本撑不到穿越。”

    “她不是为了救我们。”贺灵川睁开眼，望向天际初升的朝阳，“她是完成自己的命途。一百三十年前，她逃了；这一次，她选择了回来。”

    众人默然。

    风卷起积雪，在空中划出弧线，宛如一道无形的碑文刻入苍穹。

    许久，朱大娘站起身，拍去肩头白雪：“此地不宜久留。北冥雪山终年极寒，又有雪妖巡岭，若不尽快找到庇护之所，我们会冻死在这里。”

    “往南走。”贺灵川收起玉佩与残令，起身环顾四周，“太阳刚起，方向尚明。三十里外应有一座废弃的玄铁哨塔，是百年前镇压冰渊魔物所建，如今荒废已久，但结构尚存。”

    “你怎么知道？”杜支山皱眉。

    “我父亲曾是北境斥候。”贺灵川语气平静，“他死前留下一张残图，标注了七处避难点。这雪原上，只有那座哨塔能挡住暴风雪。”

    凌金宝苦笑：“你到底还藏着多少秘密？”

    “不多。”贺灵川迈步前行，“只是活得够久的人，总会记得些不该忘的事。”

    一行人踏雪而行，脚步沉重却坚定。身后，归墟门消失之处仅余一道淡淡光痕，旋即被风雪掩埋。天地恢弘，万籁俱寂，唯有足音 ch 在雪中回响。

    半个时辰后，远处果然现出一座黑影??高约十丈的石塔矗立于山坳之间，塔身由整块玄铁铸成，表面布满霜花与裂纹，顶端旗杆断裂，唯余半面残旗飘摇，上书一个模糊的“卫”字。

    “到了。”贺灵川推开塔门，铁轴发出刺耳摩擦声。内部空旷，布满蛛网与尘灰，角落堆着几具枯骨，皆披着残破铠甲，手中仍握长枪。

    “守塔人。”朱大娘蹲下查看，“死于寒毒入侵，经脉冻结而亡。”

    “说明这里曾经危险。”杜支山点燃火折子，火光映亮四壁，“但现在没人了。”

    贺灵川走向塔心，发现地面刻有一圈隐秘符阵，已被岁月磨蚀大半。“这是‘镇渊印’的变体，用来压制地底阴气上涌。看来当年建塔，不只是为了?望。”

    “你还懂阵法？”凌金宝惊讶。

    “略知一二。”贺灵川从怀中取出玉佩，轻轻按在符阵中心。刹那间，玉佩微光流转，残阵竟微微震颤，似有回应。

    “等等！”朱大娘猛然警觉，“这玉佩……不是你娘留给你的遗物吗？怎会与北境军阵产生共鸣？”

    贺灵川动作一顿，眼神晦暗了一瞬：“她不是我娘。”

    空气骤然凝固。

    “什么？”凌金宝瞪大眼睛。

    “我是被捡来的孤儿。”贺灵川缓缓收回玉佩，声音平静得可怕，“十二岁那年，村子遭妖祸覆灭，我倒在血泊中奄奄一息。是她把我救回去，养大成人。我一直以为自己只是个无根之人……直到三年前，我在一处古墓里发现了这块玉佩的另一半。”

    他从贴身衣袋中取出另一块残玉，形状恰好与现有玉佩互补。两片拼合之际，一道青光闪过，空中竟浮现出一行古篆：

    > “风起北冥，子归长门。血脉未断，魂灯犹存。”

    “这是……长风谷的传承密语！”杜支山倒吸一口冷气，“你是……风无涯的后人？”

    “我不知道。”贺灵川摇头，“但我体内流着的血，与这玉佩共鸣。它认我为主，而非偶然。或许，我的出生本就是一场布局。”

    “地母不会允许长风血脉延续。”朱大娘沉声道，“若你真是风氏之后，那你从小到大的‘平凡人生’，都是她放任的结果??她在等你觉醒，再亲手掐灭希望。”

    贺灵川冷笑：“所以她让我活下来，看着我一步步接近真相，就是为了这一刻的绝望？”

    “不。”朱大娘盯着他，“她更怕你真的觉醒。”

    塔内陷入沉默。外面风雪渐大，呼啸声如冤魂哭诉。

    夜深时分，众人轮流歇息。贺灵川独坐窗边，望着漫天飞雪，手中摩挲着两块玉佩。忽然，玉佩再度发热，一道细微声音钻入脑海：

    > “……孩子……回来……”

    他浑身一僵。

    那不是幻听。

    声音苍老、虚弱，带着一丝熟悉的悲悯??正是风无涯的残魂！

    “你还没死？”他在心中冷冷回应。

    > “千年怨念岂是一朝可灭？我只是被困在骨匣裂隙之中，借你玉佩之灵，短暂传音。听着，小子，你以为明珂毁了我的重生机会？错了。她的牺牲，恰恰为我打开了另一条路。”

    贺灵川瞳孔收缩：“你想附身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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