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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一升仔细回想：“对了，上官飚被李云?重新举荐，从杂役又当回了他师傅唐林子的弟子，算起来在这之后又过两年，赵东阳才身亡。”

    “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学会隐忍了。”贺灵川问，“上官飚都修行什么神通？”...

    觉山字力??下官飚。

    这个名字如一道惊雷劈入众人脑海，连空气都仿佛凝滞了一瞬。贺灵川瞳孔骤缩，明珂仙人手中金剑微微一颤，凌金宝更是直接后退半步，撞在冰冷石壁上发出一声闷响。

    “不可能。”凌金宝声音发紧，“下官飚……早已死在千年前的那场劫火之中！我亲眼见他被地母吞噬，魂魄焚尽，连一丝残念都没留下！”

    刘一升冷笑：“你们这些外人，知道什么？所谓‘死’，不过是地母需要一个替罪羊罢了。它要脱困，就必须有人背负叛宗之名、承受万妖噬魂之刑??而这个人，就是下官飚。”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众人：“可你们有没有想过，若真有人能篡改长风谷与地母之间的契约，那这人必须同时满足三个条件：其一，精通古契文；其二，曾深入玉京城核心禁地；其三，对长风谷内部权力结构了如指掌。”

    朱大娘喃喃道：“这三点……只有历代掌门亲传弟子才有可能做到。”

    “没错。”刘一升缓缓点头，“而当年，唯一一个既非掌门血裔、又能在闭关期间自由出入祖殿的人，就是那个十七岁入门、三十岁便执掌律令司的天才??下官飚。”

    贺灵川心头一震。他忽然想起古籍中记载的一段秘闻：长风谷鼎盛时期，曾有一位年轻执法使，在短短十年内修订三百六十条门规，其中七十九条涉及守凌金宝契约条款的微调。此人后来暴毙，死因成谜，仅留下一句遗言??

    “契约可改，心不可欺。”

    原来不是遗言，是警告。

    “所以……”明珂仙人声音低沉，“所谓的‘地母反噬’，根本就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骗局？你??不，是他，利用自己对契约的理解，悄悄替换了约束地母的核心符文，让它表面仍受控于长风谷，实则只听命于一人？”

    “正是。”山灵兽终于开口，语气复杂，“那一夜，当王掌门察觉异常欲召集群修围剿地母时，下官飚却抢先一步启动了逆契阵。他以自身精血为引，将原本绑定于长风谷宗主令牌的控制权，强行转移到了自己的神魂印记之上。”

    虎翼将军猛地握拳：“所以他才能说出‘我让地母做什么，地母就得做什么’这种话！那不是狂言，而是事实！”

    “可若是如此，他又为何甘愿被地母吞噬？”凌金宝不解，“既然掌控石心，完全可以悄然离去，何必自毁名声、葬身妖腹？”

    刘一升看了她一眼，眼中竟闪过一丝悲悯：“因为你不懂恨。他对长风谷的恨，远比你们想象得更深。他不是为了逃，是为了复仇。”

    他抬起手，指向头顶那片幽暗穹顶：“你们以为地母为何会突然性情大变？为何会在八宗围攻之际倒戈相向？为何偏偏选在那一日发动劫火焚烧全谷？因为那是他的计划！他要用最惨烈的方式，让整个长风谷陪葬！包括他自己。”

    贺灵川呼吸一滞。

    他终于明白了。

    下官飚从未想活下来。他要的不是掌控，是毁灭。他宁愿舍弃肉身、魂归地狱，也要确保地母彻底失控，将昔日宗门拖入万劫不复之地。

    这才是真正的“玉石俱焚”。

    “可他失败了。”朱大娘忽然道。

    “不错。”山灵兽接口，“地母的确暴走，但也因此遭受重创。它的元核受损，不得不退回玉京城深处休养千年。而下官飚的神魂虽附着于石心之上，却也无法完全操控它。于是，这场复仇成了僵局??地母被困，他也无法解脱。”

    “所以你们说的‘孽障’……”明珂仙人缓缓道，“并不是地母本身，而是藏在石心中的下官飚？”

    刘一升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牙齿：“聪明。地母只是工具，真正操纵一切的，是那个躲在阴影里的疯子。他每天都在折磨我们，用鞭子、用幻象、用无尽的痛苦，只为提醒自己??他还活着，还在报复这个世界。”

    一阵寒意顺着脊椎爬升。

    贺灵川终于明白为何这几千年不断有人潜入此地试图夺取石心。他们以为只要毁掉地母的核心，就能终结这场灾厄。可实际上，他们面对的根本不是一个单纯的妖物，而是一个被仇恨浸透千年的亡魂。

    “那石心究竟在哪？”凌金宝咬牙问道。

    刘一升摇头：“我不知道。但我知道一点??每当有人接近真相，地母就会变得格外暴躁。这几天它频繁鞭打我们，不是因为它挫败，是因为它害怕。”

    “怕什么？”

    “怕你们找到石心，唤醒真正的主人。”他盯着贺灵川，“而你，贺灵川，你是这些人里最像他的一个。”

    “我？”贺灵川心头一跳。

    “一样的眼神。”刘一升轻声道，“那种看透规则、却又不屑遵守的冷峻。你以为你是来救人的？不，你是来继承的。”

    贺灵川沉默。

    他确实感觉到某种奇异的共鸣。自从踏入玉京城以来，脑海中时常浮现一些不属于自己的记忆碎片：古老的符文流转、契约阵图的构建方式、甚至还有几段模糊的诵咒声。他曾以为是地母的精神污染，现在想来……

    或许那是下官飚留下的烙印。

    “我们必须尽快行动。”明珂仙人果断道，“如果石心仍在运转，说明地母仍有复苏可能。一旦它完全恢复，不只是玉京城，整个东荒都将陷入浩劫。”

    “可怎么找？”虎翼将军皱眉，“这里方圆百里皆为禁域，连神识都无法展开。”

    山灵兽忽然抬头：“有一个办法。”

    所有人望向它。

    “石心虽隐，但它与地母之间始终存在一条微弱的因果线。这条线唯有在特定时辰才会显现??子时三刻，月影西斜，天地气机交汇之时。”

    “什么时候？”朱大娘急问。

    “今夜。”山灵兽道，“还有一个半时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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