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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他仅剩的玉米面饼分给他一起吃,夜晚时两个人偎依在一起取暖,诉说着自己的种种。
后来两个人分开时,关敞把自己的棉大衣送给了那少年,约定有朝一日四九城琉璃厂再相见。
可惜后来他再也没遇到过他。
关敞别过脸去,声音异样紧绷:“那你为什么开始不说?我确实没有认出你。”
他们相遇的那个冬天,天很冷,风很大,彼此都裹得很严实,初挽应该在自己脸上胡乱涂抹一番来遮掩,他只以为是流浪在外的脏污,并没多想,是以之后相见,他没有认出她。
毕竟再相见时,她已经是陆家的儿媳妇,看着娇娇柔柔的富家小姑娘了。
初挽道:“我不想说,因为这对于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很愉快的回忆。”
关敞目光重新落在初挽脸上:“为什么?”
他一字字地道:“我关敞素来恩怨分明,有怨者,我必千里诛之,有恩之,我当涌泉相报,你能在我落魄之际分我面饼,哪怕你是初家后人,我也绝对不会亏待你半分。”
这话倒是真话,毕竟关敞的买卖能做到这么大,他性格处事还是有些江湖义气。
关敞看着初挽,涩声道:“其实我找过你,我回西安找你,在琉璃厂找你,可我确实没想到你竟然是女扮男装,更没想到你竟然是初家的后人。”
初挽轻轻扯唇一笑:“可惜你的报恩,我承受不起。”
关敞沉默地盯着她。
初挽继续道:“你知道吗,当年我险些丧命于西安,有人从雪封的山谷里把半死的我背出来,我才捡回一条命。”
关敞声音艰难:“和我有关?”
初挽:“你当时匆忙离开,是知道你的仇家来了吧,所以你金蝉脱壳,留我为你挡刀。”
关敞眸光微颤,他一下子明白了:“我赠你的那件大衣?”
初挽点头:“是,我女扮男装,自己一向做事小心,不敢和人结怨,结果那一次却遭人暗算,险些就此丧了性命,对方是来寻仇的,认准了那大衣。”
她以真心相待,不曾想却被人这样对待。
关敞闭上眼睛,仰着脸,深吸了口气:“我确实不是故意的,我当时没多想……”
初挽:“你只是一时心急,只顾自己吧。”
关敞看着初挽,过了好一会,他才用一种异样晦涩的声音道:“为什么不告诉我,那天在车上,你真不怕我对你做出什么吗?你只要说了,我不会动你一下。”
初挽笑道:“因为我赌你不会动我,事实上我赢了,是不是?”
关敞神情一顿,之后,喉咙里便发出笑来,一种有些怪异的笑声:“我才想起来,你已经提醒我了。”
他讨厌女人,特别是放荡的女人,他恨之入骨,从小就恨。
这种事,他没有和任何人提过,这是他心里的秘密,除了西安的那个少年。
那么寒冷的冬夜,他们一起蜷缩在街头,望着远处的大雁塔,他们说着自己的过往,自己的梦想,用未来虚无缥缈的美好来对抗寒冷和饥饿。
他把心事说给她,她才知道。
所以她才说,比起女人,他宁愿抱着名瓷睡觉。
可惜他当时没意识到,完全没想到。
他笑了一会:“那宝香会呢,你怎么想的?”
初挽:“我对你自然有提防,但我又以为,也许我们还有机会成为朋友,只可惜,我们原本就走在不同的路上。”
关敞眸中苦涩,他收了笑:“你想要九龙杯,是不是?”
初挽:“对,想要,可以吗?”
关敞轻吐了口气,望着上方的天花板:“九龙杯,我送你了,这是我欠你的债。”
初挽颔首,道:“好,我拿到九龙杯,从此我们两清了。”
关敞眼神有些恍惚,喃喃地道:“我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把九龙杯双手奉给初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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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挽是乘坐初鹤兮的私人飞机直飞香港,之后从香港进入大陆,又从深圳转飞北京的。
抵达北京后,陆守俨派车来接,他们直接回到四合院。
陆守俨已经订好了饭菜给他们接风洗尘,两个孩子听说妈妈和叔公都回来了,自然是高兴得活蹦乱跳,叽叽喳喳说个没完。
明天是周日,他们也不用上幼儿园,可以晚一些睡,正好可以肆无忌惮地玩。
两个小家伙迫不及待地在院子玩起他们的新玩具了——初鹤兮从国外带回来的电动小汽车。
夕阳落时,浅淡余晖洒在院子里,初挽和陆守俨初鹤兮坐在门前,摆了小几,品着菊花茶,吃着饭后小点心,随意地聊着。
陆守俨说起这次的案子,案子牵连太广,又有大批文物即将运回国,估计需要一定时间,不过现在中方和美国警方已经交涉过,按照流程应该没什么问题。
现在国内文物界听说这消息,几乎震撼了,所有人都在打听着这消息,就连前几天陆守俨开会,一位数得着的老领导也问起来具体情况。
大家未必是文博界的,但是也都知道在国外发现大批文物是什么概念,这可以说是中国文博界的一大新闻了。
陆守俨笑道:“过两天,你们可能要去一趟海里,上面要接见你们两个,还有聂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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