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 375 章(我一直都在找你...)  八零之捡漏前任小叔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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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来炕头的洋铁壶,冲着聂南圭打过去:“聂家的后人,也配和初家的孙小姐站在一起!”
    洋铁壶砸在聂南圭肩膀上后,直接砰的一声摔在地上,里面散发着馊味的茶水溅得满地都是,聂南圭身上也是湿得狼狈。
    聂南圭没理会自己身上的狼狈,看着王永清,道:“王爷爷,我只是想知道当年的真相,如果我们两家有什么仇怨,可以另外再论。”
    初挽也安抚道:“爷爷,你别急,现在解放了,世道不一样了,现在讲法律,过去的一些事我们也不好提,现在最要紧的是,你得把当初的事都给我说明白。”
    王永清看着初挽,却是摇头叹息:“这件事,我也不知道根底啊!”
    说着,他才提起来,原来那一天,按照计划,他原本应该陪着初挽姑奶奶一起过去花旗银行的库房,只是当时天津的一位朋友匆忙过来,说起一件事,他觉得事关重大,便和初挽姑奶奶说了一声,匆忙赶过去山西。
    等在山西把事情料理妥当,他给北京这边发了电报,想着赶回来,恰好遇上了国民党余孽,便被抓了壮丁,就此身不由己心急如焚。
    就这么生生熬了两年,国民党撤退了,他勉强捡了一条命,赶回来北平城,结果这里已经改天换地,昔日的师父和师妹再不见踪影,琉璃厂也变了一番天地。
    王永清叹道:“解放后,我也怕再惹是生非,便干脆改了姓名,混口饭吃,同时想着慢慢打听师父的下落,我先是被人家认出来,说是让我继续做手艺活,之后就打成了□□,香港人让我去法国献艺,我不敢去,我怕去了就再也找不到师父了。可谁知道,我留在北京,愣是没找到。这些年,也怪我自己脾气不好,处处不得志,闹到现在,也是穷困潦倒,病入膏肓!”
    他含泪看着初挽:“三个月,也才三个月,我竟然没能见到师父最后一面!”
    这么说话间,旁边聂南圭一下子沉默了,初挽也没说话。
    显然两个人都没想到,以为找到了一个知道当年事故现场的人,结果他竟然根本对此一无所知。
    王永清看着聂南圭:“你先出去吧,我和我们家孙小姐有些话要说。”
    聂南圭有些颓然,颔首,起身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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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聂南圭出去后,王永清还撑着身子看了好几眼,确定他走远了,之后,才对初挽道:“孙小姐,我这身子骨已经不行了,救也救不好了,我有个事,要紧事,这个事在我心里藏了快四十年,我得说给你,说给你,我死而无憾了。”
    初挽神情郑重起来:“王爷爷,你说就是了,我听着呢。”
    王永清咳了好几声,初挽给他找了找水,拿来伺候他喝了,又帮他捶背,王永清这才稍微缓过来。
    他靠着枕头,颤巍巍地道:“当年我匆忙离开北平,是因为一位天津朋友来找我,那朋友是天津同泰祥的经理。”
    初挽心里一动:“然后呢?”
    王永清:“天津同泰祥的情况,你都知道吧?”
    初挽点头:“知道一些。”
    王永清虚弱地颔首,之后才道:“清朝没了后,郭世五受袁世凯所托,跑过去景德镇,聘用了原本烧造官窑瓷器那批人,烧造出胜似乾隆官窑的瓷器,出尽了风头。为了效仿郭世五,当时德泰细瓷店的刘勉之看了这个,眼馋,也想跟着做,他当时有北京古玩陈列所的门路,便从那里借了七八样官窑瓷器样品,要去景德镇仿造,他当时想请人把关,找上了师父。”
    初挽略想了想:“我记得太爷爷提过这件事,但是他拒绝了。”
    王永清却扯出一个沧桑的笑:“对,师父没去,我去了。”
    初挽便明白了,太爷爷没去,王永清去,王永清就是瞒着太爷爷去的了。
    在那个年代,这种手艺活圈子内,小学徒跟着师父混,混出吃饭的手艺混出名堂,那师父就是天,就是再造父母,什么都得听师父的。
    王永清背着自己太爷爷这么干就是违背师命了,在当时是大逆不道的。
    王永清喃喃地道:“当时我帮衬着把关,刘勉之烧造出大概十几件一比一的官仿,由师兄卖给了外国人,赚了不少钱,我也从中捞了一些好处。”
    他所说的师兄,自然是冯彬了。
    后来冯彬五十年代进监狱,家里被查抄的珍稀瓷器中,其中有一件就是王永清的后挂彩,可见这师兄弟感情甚笃。
    王永清叹:“这些,都是瞒着师父的,师父可能知道,只是没点破吧?”
    初挽没说话,这都是三四十年前的旧事了,其人已逝,是非对错也不是她一个晚辈能说的。
    王永清继续道:“在之后,天津同泰祥才开始仿造官窑瓷器,把买卖做大了,出事那天晚上,同泰祥的经理找上我,说他们在景德镇烧制的一批仿官窑瓷器,大概三百多件,都囤在山西,是精品,不过他们资金困难,他们打算把这一批套现,去换底货,问我们要不要,我和小师妹商量了下,小师妹想要,去银行支取了钱给我,于是我们才兵分两路,我匆忙跟着朋友去了山西。”
    初挽听这话,陡然意识到了什么。
    王永清颤巍巍地抬起眼,握着初挽的手:“孩子,那批货,我都藏在山里的,藏得好好的。现在我已经病入膏肓,不行了,山西千里迢迢,我拿不出来了。初家只剩下一个你了,以后你有机会,过去把那些取出来吧,我告诉你我藏在哪里。”
    他喃喃地说:“小师妹当时嘱咐我,说那一批都是仿得最好的,以假乱真的好货,让我全都买下来,运回北京,回头卖给外国人。我把那批货拿到了,藏好了,赶回来北京报信,结果小师妹早不见了。”
    他浑浊的眸子中突然泛起前所未有的苍凉:“不见了,她不见了……”
    初挽默了好半晌。
    花旗银行抢劫案的那个晚上,原来还有这样的事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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