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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经由喝完最后一口酒,看着湖面,轻声问道:“还有什么问的吗?”
刘景浊缓缓摇头。
许经由一笑,“我这趟来,其实预感到了,但我也没法子,只能赌。赌输了,我认。”
刘景浊呢喃道:“我不杀你。”
许经由猛地转身,皱眉道:“都什么时候了,还要妇人之仁?”
刘景浊灌下一口酒,摇头道:“我不杀你,但你还是得死,作为上任守门人的弟子,我给你个机会,最后冲杀一次去吧。”
说话间,已经将许经由送出白水洞天,鸿胜山上多了一处茅庐,有人被关押其中。
刘景浊站在茅庐之外,呢喃道:“到时候去冲杀吧,权当是留个好名声了。”
…………
半座神鹿洲被战火笼罩,东边已经牵连到了游江国与周遭几国。捣药国那边,附近几个小国都一样,看到有人揭竿而起反明教,在很短时间内也形成了大片义军。
各国义军早先都极其艰难,都无需军队出来,各地的明教信徒便如同一场场泼天大雨,星星之火几近被浇灭。
但最近不知怎的,义军颓势一去不返,忽然变得极其勇猛,只说捣药一国,如今已经占了桂枝甘草两郡,那个曾经作为明教分舵的望山楼,如今也成了一片废墟。
墨漯王朝那边,靖西国成功复国,虽然只是抢回了湄洛郡,但这已经足够振奋人心了。
明教总坛,管楼坐在屋中煮茶,身后站着两道身影,对面那位是司马禄洮的儿子,名为司马大祥。
这位登基没多久的皇帝,可没有教主这般心静,他喝下了一口茶,沉声道:“教主,各地义军已成燎原之势,这么下去,我教要亡啊!”
管楼微微一笑,轻声道:“若是明教亡了,那救这天下的最后一个法子也就没了,我也无能为力。”
司马大祥焦急道:“让诸位渠帅力挽狂澜啊!”
管楼却摇头道:“我与人皇有言在先,看百姓自己如何选择,假若最终是我们败了,那就说明我这条路行不通,也就只能走教祖那条路了。”
司马大祥沉声道:“可是……”
管楼摆了摆手,“别可是了,什么事都有必须付出的代价。如同那位大先生,他付出的代价,就是我身后的这两位。”
望山楼弟子,袁捉,开芦叶。
管楼缓缓起身,走出屋子,深吸了一口气。
我也觉得这个人世间很不错,推倒重来什么的,过于极端了。但我仍旧有心目中的太平盛世,我也为此努力过了。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大厦倾倒的原因,往往不是因为他山之石,而是自己人挖了自己的墙角。
从各地明使开始仗着身份糟蹋女子,打着各种名义欺负人开始,明教这个太平便维持不住了。
管楼忽然低头往下看去,不远处,居然出现了一道年轻身影。
年轻教主一下子皱起眉头,但那人,好像并非真正的那人。
管楼高声问道:“下方何人?”
年轻人高举双手,作揖到底。
“在下甘吉,欲问道太平。”
…………
十万大山以南,百越联盟。
刘御空离开时,手腕多了一道五彩手串。
这次北上,是要去青椋山逛一逛,见一见那位同姓的人皇。
可谓是山高水长啊!
但刘御空身后,再无那个婢女了。
…………
婳枝峰西南方向,有一座天寿山,山上有文庙、寺院、道观。
这是琉璃州少有的三教寺。
道观在最山巅,而半山腰有一处栈道,沿着栈道走个百余步便是尽头。
尽头处有一漆黑洞穴,里面供奉着许多九洲难见的神像,皆是泥塑。
有个老妇人上了天寿山,拄着拐杖,冲着山腰笑了笑。说了一句景炀王朝要换个龙师了,白小豆这才抬起头,往上看去。
“他就没想过师父会等着吗?”
刘景浊轻声道:“晓得为何要专门带你去一趟杏花庵吗?白水洞天这么些年眼睛一双又一双,他得到的消息是我们已经走了。当然了,他也要赌一把,赌我会不会再次来这么一趟。跟我一样,他没得选。”
以前只是以为,他让那几个小家伙在东海那处龙宫遗址修炼,是为提升境界。
现在一想,原来不是。
哪里是为防着刘景浊而设立的,分明就是为大帝预先布设的护法。
白小豆抬头看了看,不免心中一叹。
其实她明白,师父之所以说那么多,也是在告诉自己,一件事情太过于执着了,不一定是好事。
师父是让这位龙师,给自己举例。
许经由穿着一身灰色长衫,手中握着一样东西,缓缓沉入水底。
他在极远处望着望着沉睡白龙,又撒开神识仔细探查了一遍,这才舒缓了一口气。
举起手中物件儿,许经由呢喃道:“景语,对于你来说,永远都是赢家。原本那道龙魂都轮不到你吃,现在你吃了真龙魂魄,再以你身上的黄龙气息将白龙转化为黄龙,此后,你就是中土之灵了,中土九洲之灵。”
手中那古怪东西之中,盘踞着黄龙虚影,里边也有人声传来:“你真是疯了!你就不怕殿下知道了以后打死你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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